他摇摇头,拢起眉峰指着对面的多宝阁:“去看看那只镀金的猫是不是木头的。”
有钱人家里的多宝阁多半会陈设古玩器具,这间房里的多宝阁却放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一瓶金黄色的油状液体,有一只翅膀嫣红的蝴蝶标本,有一格里还架着一串通体黝黑的珠串手链,可珠子上却刻着骷髅头。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最中间那一格居然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封着一块红盖头,是以前女人结婚时盖在头上的那种。
临窗挂着一串风铃,但上面挂的却是铜钱。
我压着心头的惊讶,差点不小心碰了下风铃,郭沐霖的声音立马冷冷地传来:“他的东西都不要碰,看看就行。”
我点点头,背着手凑近那只镀金的猫观察了一番,凑近一闻,有一股很清淡的香气,可往后稍微撤一点便又闻不到了。
奇怪,这清香居然不会在空气中传播开。
起初我并没注意到这是一只镀了金身的猫,因为它的姿势很诡异,像一个刚出生的宝宝,两只后爪如人一般站立,前右爪缩在胸口,前左爪握着一根管子放在嘴里吸。
顺着管子往下一看,那根管子竟然连着肚脐的位置,是脐带?
头皮一阵发麻,我立马虚着脸回了座位:“像是木头,不过镀了金看不出来,凑近闻会有一种很独特的清香。”
“果然,”郭沐霖食指点着,沉吟着将眉头聚得更深邃了些,“有人会在家里养镀金小鬼,他养的却是猫……”
我脑子里揪疼了下,忽然脱口而出:“猫有灵性,其命有九,是通、灵、静、正、觉、光、精、气、神,而人只得其一。所以猫之灵性,绝非人类可及,婴童也比不上。”
说完我就愣住了,我并没有想说这番话,就像是自己从我嘴里钻出来的。
郭沐霖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话。
他盯着张医生留在我椅子前的当归,陷入了沉思。
我们等了半小时也不见张医生回去,郭沐霖不愿意再等,提笔留了一张字条就走了。
回到旅馆时,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驼背老婆婆这次很积极地准备好了饭菜,我看看郭沐霖,他轻轻点了头表示可以吃。
估计经过英子昨晚的教训,驼背老婆婆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
下午没出去,郭沐霖让我待在房间里打发时间,没事做就睡觉。我看看洗手间,憋得不敢进去:“那里面有邪物,昨晚我差点死在里面。”
郭沐霖冷哼了一声,用饱含讥讽的眼神睨了我一眼:“不是还没死吗?今晚不会太平,你最好白天休息好。”
“不太平?”我愕然,可郭沐霖却再度冷如寒冰,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他像是在跟我怄气,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好不容易才亲近起来一点,又开始摆这种半死不活的姿态,让我心里很没底。
我睡不着,只好抽出扶乩录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