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小姐认得的人呀,海棠放下心来,一蹦一跳地去了厨房。卫初宴则苦笑着回了房间,拿出书来看。
“哎呀小姐,你怎么又忙上了?昨夜烧的那般厉害,今日还不好好休息么?”
海棠端着一碗药进来的时候,便见自己小姐靠在椅上,手中拿了一卷书,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顿时跺了跺脚,把药放到了桌上,想来收走她的书。
卫初宴转了下胳膊,灵巧地躲开了她,轻轻道:“哪有那么娇贵呢?我今日已好多了,这些日子也躺够了,再躺下去,不单单是四肢,便连脑袋都要木钝了。”
她先前受了伤,本来也躺了小半月了,昨夜又发烧,又昏昏地躺了一夜,现在是怎么样都不愿意再去躺下了,虽然头还是有些疼,然而并不明显,她是能看进去书的。
“好吧,不躺。先喝药吧,小姐。”
海棠只得罢手,正要去端药来,卫初宴却自己站起来,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桌旁,拿起那碗滚烫的药,耐心地吹凉了,然后小口小口地喝光了。
那么苦的药,她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了,神色还那么平静,海棠在一旁看的直抽气,呐呐地问她:“小姐,难不成,这个药不苦吗?”
卫初宴怔了下,耳边好像有一个人在说“卫卿,你不怕苦的吗”,她默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也对海棠笑了一下。
仍然没有解释些什么。
喝了几日的苦药,就在宫里送来的药包用光的时候,卫初宴也完全好了,宫里的大夫果然不同凡响。卫初宴这也算是得了恩赏,因此好起来后,是要去宫里谢恩的,她又去了宫中一趟,这一次却没见到陛下,好像是前线大捷,陛下正与众大臣议事。
她便将谢恩的话跟高沐恩说了,高沐恩听说了,陛下就会知道的。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卫初宴自在了许多,不得不说,不必面见陛下,其实让她很是松了一口大气。
她与陛下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陛下说,让她好好考虑一下,然而……她真的会有考虑的机会吗?
卫初宴不知道,她只能拖着,她本来寄希望于用成亲打散陛下对她的想法,可是成亲的事情迟迟定不下来,而且,自那日之后……她开始觉得,即使成亲,也许事情依旧无法解决。
她成亲了,陛下就会放过她吗?
与此同时,帝寝宫里,殿门、窗户俱都紧闭着,空气中浮动着桃花香。
赵寂汗涔涔地靠在软塌上,强撑着精神问道:“她走了?”
这个“她”,指的是卫初宴,高沐恩心中一清二楚:“是呀,陛下。卫大人已经离开了。她是来谢恩的,说是药很好,她已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