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眼前一黑,差点活生生吓晕过去,好在行医多年,她的身体和精神都算不错,但即便是这样,她也吓得浑身都冒冷汗。
“卫大人,你……唉,你这……唉,没事。”
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主要是没有立场。大夫闭着眼挥挥手,想让这随手送掉金山银山的人快走,别杵在这里让她心痛和心慌了。
卫初宴此时已完全确定了那药膏的珍贵性,对于将之送人的事,倒是没有太多的后悔,君子取财有道,她既平常得,那便平常舍。
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大夫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药膏赠予她。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卫家继承人了,这些年里,她孤身一人闯到长安,其实早已看过了世间冷暖,她不太能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得到陌生人的这么大的善意。
心念一动,卫初宴试探着问:“您是自南方来的吗?”
她的确是从郁南一路逃过来的,看起来已然完全失势,然而以前母亲在时,还是为她留了一些产业的,只是她逃亡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去清点而已。若是有忠仆惦念着她,一路追过来、或是请人照拂她,倒也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爹爹的手笔,然而爹爹早在娘亲死后便心死归隐山林了,对她不闻不问,好像又不可能是爹爹。
是谁呢?卫初宴心中生出一丝期待,然而这种期待在下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见大夫脸上满是茫然地看向她,奇怪地反问了她一句:“南方?什么南方?老朽可从未去过南方。”
不是的。
卫初宴失望地合上了唇。
第33章陛下
拿了大夫新开的药,卫初宴往家的方向走着。因为有过几次的撞人事件,她走在街上时,小心了许多,再不会有不知从哪来的雀儿一下子扑到她怀里了。
行至巷口,正巧看见门房许匠挑着一担柴过来了,卫初宴便将药交给他,让他拿去给海棠,自己则折返回去,暗中观察了那大夫许久。
看病,拿药,绵延不绝的人流,忙着抓药的学徒。
这位关姓大夫是保康堂的坐堂大夫,听说医术很高,那日到籍田司时,看诊也快,对于一些顽疾,也都多少做了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