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一会儿,“你有没有什么仇家?比如说,被你开除的人怀恨在心?”
“是啊,我曾经想过这一点。”
“说不定他们向联邦政府告密。你知道的,过两天,有两个穿西装的家伙,走进你的酒吧,亮出他们的证件,把你们所有的资料、跟银行往来的记录一古脑儿全部带走,那就有你好受的了。”
“你接着说好了,马修,你真的让我心情愉快。”
“也许那个人不是想找你麻烦,只是想弄两个钱花花。”
“你是说靠账本图利啊?”
“没错。”
“想办法叫他卖给我们。”
“你真是个精明的顾客。”
“我跟卡萨宾都这么想。坐着等,他这么告诉我,坐着等好了,不管是谁拿了,他自然会来找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按兵不动,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如果只是逃漏税,应该可以获得保释吧?”
“当然可以。”
“那我只好流亡海外,到尼泊尔去卖点乱七八糟的玩意给那些嬉皮观光客,了此残生。”
“你真的觉得这种日子比较好过?”
“应该是吧。”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烟,随手把烟屁股往没喝完的啤酒里一扔。“我最恨人家这样子干了。”他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我最恨见到送回吧台的酒杯里漂着烟屁股。恶心死了。”他的眼睛盯着我,好像想要瞧出什么端倪,“你能帮我点忙吗?我可以雇用你。”
“我不大明白,你雇我要干什么?”
“你是说现在我只能等待喽。我最恨等待了。我上高中的时候,跑步上学,四分之一英里。当然我那时候比较轻。我烟抽得很凶,我十三岁学会抽烟,在那个年纪,你什么都敢做,天不怕,地不怕,好像什么东西都保护着孩子,难怪他们都觉得他们永远也不会死。”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支烟来,但只拿出一半,又推了回去。“我喜欢赛跑,但是我最讨厌等待比赛开始的那段时间。有的人会吐,可我不会,因为我喜欢比赛。我只会想小便,比赛完之后,我也会跑去小便。”回想起往事,他不禁摇了摇头,“我被派到海外也一样。我不在乎打仗,可是等着上战场的那段时光,我总是不免要胡思乱想,难熬得很。我现在又回想起那段时光,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其实,这跟现在的难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了解你心情。”
“等待,跟谋杀没两样:他往椅背上一靠,“我要给你多少,马修?”
“什么多少?我又没做什么。”
“你给我不少建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