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六楼走廊里的时候,我撑着膝盖弯腰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瑞恩不愧是军人出身,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旁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待我的气理顺了些,我们才往楼道深处走去。站在靠右的一扇门前,我和瑞恩对了对眼,才动手敲门。
“咚、咚、咚。”寂静的楼道里,这声音格外响亮。
半晌没有反应,我愣了一下,“嘭、嘭、嘭!”加大了拍门的力度。
“谁呀?这么大力敲门,不会按门铃啊。”门上的小望窗打开来一个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我往门右上角看了一眼,果然有门铃,不禁尴尬地看了看瑞恩,瑞恩也是尴尬地一咧嘴。
我示意他别摆表情了,快掏证件。然后朝着望窗里说:“你好,老太太,我们是公安局的,来这儿了解一点情况。”
门洞里那人好奇地看了看瑞恩的证件,没有出声,而是转身往里间喊:“志儿,来了两个人,说是公安局的,你来看看。”
我和瑞恩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干瞪着这防盗门,只能干等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一个显然没睡醒的男声说:“这是干吗呀,大周末的还不让睡个好觉。”说罢,眼睛也在望窗里探了过来。
瑞恩赶忙又把证件举了过去,我配合着重复说道:“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来这儿想找你们了解一点情况。”
那人估摸着也没看明白,就动手扭开了门。然后也不细看,打着哈欠转身就往里走了,还不忘招呼一声:“进来记得关上门啊,门口有拖鞋。”
进去之后,这男人边往洗手间走边吩咐那老人:“妈,你泡两杯茶,招待下客人,我先刷牙。”
我忙说:“不客气,不客气,不用了。”
老太太还是把茶端了过来,还问我们抽不抽烟,我和瑞恩不约而同地摆手拒绝了。
借着这个时间间隙,我扭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老式的三居室,半大客厅,西南朝向还有个封闭阳台,里面晾着一些衣袜,还有几个花盆,栽种着仙人掌和石榴。客厅里面的陈设也十分普通,家具都有些陈旧了,靠北边的柜子已经有些脱漆了,天花板上有褐黄色的水迹。我们坐的木质沙发背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一只雄鹰展翅在万里长城之上,上书“大展宏图”,右侧墙上一幅郑板桥的“难得糊涂”与之交相辉映。我们面前茶几的前面就是一套组合柜了,正中间一台21吋的电视机。再往上移就是一张用相框框起来的全家福,里面刚给我们倒茶的老人坐在中间,开门那男人和他妻子模样的人分居两侧,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