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笙身体不差,但是这些天连轴转,月事第一天立刻有了反应,刚才一下显然是疼得动不了了,这会儿也没好多少,脸色苍白一片。段小楼一边扶着人一遍叫厨房快熬碗姜糖水,又问罗笙用不用回去躺会儿。
“陪我回去换件衣服。”罗笙虚弱地看了段小楼一眼,然后咬牙切齿道,“恨我不是男儿身。”
“噗,男人有什么好,你要是男的我早一脚把你踢得远远的才不跟你好……”段小楼扶着罗笙起来直笑,“你本也不用做这些,等明天天一亮,尘埃落定,你就有时间休息了。”
罗笙听到这里,忽然又抓着段小楼的手,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换了衣物。
“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当年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侥幸逃生,而今却又因为性别处处受限……唯有在遇到你这件事上,是庆幸的。”罗笙看着段小楼,两只眼睛水水的,说话也是软软的,没了平日里的强势,罕见的露出几分女子的软弱与嘘唏。
“你怎么也开始胡思乱想了。”段小楼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镇定自若,遇着刺杀都面色如常,就没见过罗笙有过一丝的怯懦神色,今天居然絮絮叨叨开始说这些全是女人心性的话,段小楼倒是不介意陪她多说些,只是现而今正在剿匪最后关头,兄长父母都在前线,罗笙这里来往的官员都忙着正事,着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只道,“现在这些事只有你能做,等忙完就好了。”
罗笙笑了笑,没再抱怨,只是困倦地靠在段小楼身上眯了一会儿,等陆离将人押到,段小楼才发现后头居然还是跟着婉柔。
“怎么回事。”罗笙开了口,声音依然很轻,下头跪着的几个人甚至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就连陆离也愣了一下。
段小楼看了看,这都隔着三丈远,罗笙说话轻的都带气声,饶是陆离耳力好也未必能听到,于是扯着嗓子道,“殿下问你怎么回事!”
陆离眨了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指着家丁模样的人道,“这便是今夜从安家潜出的家丁,经过搜查发现他身上有一个纸包。”
纸包在陆离那里,段小楼起身给罗笙拿了过来,又怕她没力气,自己坐在边上给拆开来,结果一张白纸上就写了一句:明日巳时。
罗笙这回也不费力气了,直接看了一眼陆离然后直接贴着段小楼说话,让她替自己问话。
“信要送往何处?”
那家丁慌慌张张抬头,还在看婉柔,然而脑袋一偏就被后面的卫士压着狠狠呵斥道,“老实交代!”
“婉柔姐说……放到西城门边茶摊的柜脚下即可……”
婉柔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反倒抬起了头,没去看家丁,只是平静地看着案后的唐王。
罗笙挥了下手,让人先将这家丁带下去。
“你为什么要他送这个信?是不是安碧城叫你做的!”段小楼想到刚才罗笙和自己说的话,这回和罗笙一对眼神,立马问了出来。
“不……”婉柔眼睛转了下,目光飘忽起来,“公子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想劝说公子与山庄合作,可惜……公子执意不肯,我只得利用安家替他们传递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