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是这样。”
“你其实什么都不能确定,只是自己太有信心。没吃过苦的人,总会抱着光明的信心。”托马斯看着艾玛把衣帽券递给寄放处的女孩,“她长得很漂亮。”
乔什么都没说。
“不过呢,除此之外,”他父亲说,“我不太明白你看上她哪点。”
“因为她是查尔斯城的人吗?”
“好吧,这点也没帮助。”他父亲说,“她父亲以前是拉皮条的,而且据我们所知,她叔叔至少杀过两个人。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乔瑟夫,问题是她这么……”
“怎么?”
“她的心是死的。”他父亲又看了一次表,勉强忍住一声呵欠,“时间很晚了。”
“她的心不是死的,”乔说,“只是有一部分睡着了。”
“那个部分啊,”他父亲说,看着艾玛拿了两人的大衣走过来,“再也不会醒来了。”
到了街上,两人走向乔的车时,乔说:“你就不能更……”
“怎么?”
“更热络、更社交一点吗?”
“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里,”她说,“你唯一说过的,就是你有多么恨他。”
“真的是所有时间?”
“差不多了。”
乔摇摇头:“而且我没说过我恨我父亲。”
“那你说了什么?”
“说我们合不来,从来就处不好。”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他妈的太像了。”
“或者是因为你恨他。”
“我不恨他。”乔说,他知道这一点千真万确。
“那或许你今天晚上该钻进他的被窝里。”
“什么?”
“你没看到他坐在那儿,把我当成垃圾似的?盘问我的家族,好像他知道我们家一路追溯回爱尔兰都不是好东西,他妈的还喊我亲爱的?”她站在人行道上发抖,此时第一批雪花在他们上方的黑暗中出现。她声音里的泪意开始涌入眼中。“我们不是人。我们不值得尊敬。我们只是联合街的古尔德家族。查尔斯城的垃圾。我们是帮你们的窗帘织蕾丝的工人。”
乔举起双手:“这些想法是哪里来的?”他朝她伸出手,但她后退一步。
“别碰我。”
“好吧。”
“来自我一辈子都要接过你父亲这种人的高帽子和冰冷的手套。这些人,他们、他们、他们……只不过是比较幸运,却误以为自己比较高贵。我们不比你们差,我们不是垃圾。”
“我没说你是啊。”
“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