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倒了两杯水,递给孟羡舒一杯,忽然瞥了她一眼:“你这么关心余棠干什么?”
江鲤转回来的脚步一顿,随即理直气壮地在沙发前叉腰:“我关心阿棠怎么了,不能关心吗?”
宋端认真端详了她几眼,重新取了个杯子,倒了最后半口水:“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注意分寸,余棠的关心有限,分给你一点别人就少一点。”
孟羡舒喝着水安静听了几句后,也瞥了宋端一眼。
江鲤却生气地说:“滚吧,我跟你不一样,不缺关心。我小时候,我师父除了一天闲得非逼我练武,平时怪疼我的,就是她本人吧,性格本身就有点辣妹子辣,再温柔也有限,上限高不到哪儿去。”
宋端可能是不愿意在孟羡舒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弯腰收拾了一下被窝成鸡窝的沙发,没有搭理她。
江鲤却走到没来得及擦的飘窗边,指着余棠列的几条时间线问:“我琢磨一天了,这几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余叔叔死了,孟渡就开始没人样了,给他报仇?”
宋端往墙上一扫,语气淡淡道:“他化名于铮,之所以用了‘于’这个姓,是为了随余棠父亲的姓氏,但又不敢明目张胆,所以随了音译——你说呢?”
她话音落下,又随意看了孟羡舒一眼。
而孟渡之所以跟父母爆发争吵,并且整容换姓,做好了再不回家的打算,其实不光是因为当年孟羡舒的父母赶走了余霁……而是他们之后还收了一些打听余霁之人的钱,出卖了他的行踪。
江鲤一愣,后背忽然蹿上一股寒意,凝视着墙面:“那他又为什么,非要接触叶叔叔?”
宋端从墙上收回视线,拉起坐垫抖了几下:“他第一次来棣花,可能是下意识的行为,想接触余棠,可是余棠被叶叔叔保护的很好,他没有跟叶叔叔结交的借口,所以又返回了云水,拜到了雀楼门下……当时的名门正派,一些连自己家的后人都尚且不愿意传,更何况是外人。而叶叔叔与人交往从不忌冠冕正邪,只看人。”
比如江鲤的师门。
所以他一开始是想带走余棠,后来发现带不走,而贸然出手,可能会让叶巍追到天涯海角。
后边就一边开始接触余霁的家族生意,一边培养自己的人手,丰展羽翼,为给他报仇做准备。
“有个问题。”江鲤忽然问:“他不是金色鲤鱼家族的人,所以后来一直想带走阿棠这个人形虎符,但是最后为什么放弃了?”
孟渡确实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能直接把余棠偷走,就一直引诱她自愿,所以余棠会做那种“跟我走好不好”的梦,因为那不是梦,那是小时候真实记忆的一种投射。
宋端古怪地看了江鲤一眼:“自然是因为他有另一个……”
她话音还没落,窗外忽然有一个红点一闪,江鲤下意识避到了沙发下,宋端也立即拉着孟羡舒压了下去——
砰!
头顶的吊灯猛然坠下爆开,炸成了一朵四碎乱飞的玻璃花。
“我操?这是怎么回事?!”江鲤滚到阳台边,一把将糖豆捞进了怀里,同时拉上了窗帘,“孟渡这孙……这货色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