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把柚子甩回给她,又煞风景地接道:“对!比如你这次受骗的经历吧,要是过了这茬你以后还能被骗,那你简直是在侮辱马迪!马迪可是中山大学研究生毕业的,骗子中的高材生,高材生中最厉害的骗子!”
满屋人顿时都转头看着她:“……”
江鲤:“看我干什么?还不准骗子优秀吗!”
惯常最习惯跑腿和看眼色的祁连连忙起身,开了个折叠的小刀,把开柚子的活从段汀栖手里接了过来。
余棠却把让来让去的大红柚又甩进了江鲤怀里,而且看也没看地把刀钉了上去,“就让她开,这两天大概是闲的,嘴都发慌。”
江鲤这回任劳任怨地开始划皮,嘴上却嘟嘟囔囔:“我怎么感觉你这两天变得有点——”
余棠顿时抬头瞧了她一眼,有点儿略带隐秘地等着炫耀时。
江鲤一接刚才的话茬儿:“有点儿无耻。”
余棠:“……”
其实江鲤平时戏谑归戏谑,但是对于余棠和段汀栖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所以现在还停留在“两人有名无实”的落后阶段,认识有待更新,只是——
几个人分完一个柚子后,余棠象征性地找了个借口把江鲤拎出门了:“你一天适当捏捏嘴,别没个分寸,当着苏阿姨的面就可劲儿数落苏永焱。”
江鲤不乐意地翻翻眼:“说得倒好,完事了要脸要面子?再出事,还不是得我再跑上跑下地去捞人。”
话是这么说,但人就是这种动物,好了伤疤忘疼,嘴太多就得罪人,总之,余棠戳戳她的心口:“人怕对比,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就很容易以这些人为模板给自己定下限。在父母身上也是一模一样的,你要是怕麻烦,在苏永焱有个人样儿前,就尽量少在苏阿姨面前晃悠。”
江鲤感觉心累,叼了块儿柚子皮擦擦脸,“可是苏笨驴现在才多大,我今年多大了?谁也不是一口过来的,我前些年忙得整夜整夜睡不了一个整觉,一个月得还三十万的贷款,一年三百万,压力可一点都不小。”
余棠顿时偏头瞧了她好几眼,她倒是还没听江鲤扯过这些事。
“你要说谁一点儿心都没操,就哗啦啦一下过得很好,那不是想当然么。苏永焱现在有什么压力,父母健在,身体健康,家中独子,有房有车——虽然是一辆三轮。可也相对不错了吧,你要是整天瞎比,那那些原生家庭拖后腿,一无所有的人,这辈子岂不就完了,出生即剧终。”
江鲤把自己摩擦了个满脸花:“当然,要说一点儿闲心都没操的,你家领导?”
余棠:“……”
段汀栖懒得理她,转脚下了楼,找林西陵去了,体贴地给她们两个留了单独聊天的空间。
不过她如今有这样的生活和环境,那是因为有人替她铺了一段路,操了心,而段老爷子这个人,据林姨说也就是为了段汀栖才忙活了这半辈子,要不然早一天歇着了——要是她们以后有了孩子,余棠想,她也一定愿意为孩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