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今天可是准你喝酒的,还可以多喝点儿。”
段汀栖脑袋微微靠在合起的支着的手腕儿上,晃荡在眼前的酒杯往前一倾,轻声说:“来,余棠,晚上睡个好觉。”
余棠略微抬起酒,跟她杯沿儿清脆一碰。
段汀栖细细透着睫毛眯着她一笑,又歪头添了两杯。
“这酒可还挺贵的,下次还想喝,就得以小段夫人的名义来了。”
余棠:“……”
附身小段总的妖魔终于退散了。
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在触到温暖的玻璃窗台后又瞬间融化。
夜色彻底落下来后,繁忙了一天的医院也终于重归静谧。
酒虽然也并没有喝多少,但向来佯装不会醉的小段总早就不知道睡过去了多久,余棠在黑夜里无声地感受着她窝在颈边的气息时,忽然翻了一下身。
刚才悄无声息摸到她脸上的指腹还轻轻留在原地,留着点儿温润的湿意。
寂静了片刻,面向窗边的余棠几不可闻地轻声说:“不是都睡着了,我这是把你都哭醒了吗。”
段汀栖半天没说话,她刚才醒来悄无声息了很久后,终于还不是忍不住动手想给余棠擦擦眼泪,可能是有点伤她自尊了。
安静了几秒后,身后分开了很短时间的怀抱又轻轻追了上来,段汀栖从身后把余棠搂进怀里,才很小声地说:“是我自己醒的,不赖你。”
“……”余棠不动声色地往枕头里偏了偏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后的人又将余棠的手覆进手里,带点力度和小心地在她鬓角轻轻亲了一下后,温柔地问:“是不是做梦了。”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无措的时候,有大人忽然出现,温暖地攥住了你的手。
余棠没有吭声,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段汀栖,我其实经常会梦到他们……也很想他们。”
她话音落下,感觉段汀栖鼻腔轻微地嗯了一声,然后忽然说:“余棠,其实我也经常会想到老头儿哪天没了的场景,有时候他在书房做事,我在旁边的沙发上躺着躺着就会想,而且有时候想着想着还会掉眼泪,把自己搞得怪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