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耷下眼:“……”她累了,真的累了。
余棠有些新奇,忍俊不禁地打量了她一眼,笑着对吴老板转开话题说:“我知道了吴叔叔,有点饿了,想吃碗您做的面。”
“没问题,没问题。”吴老板连忙起身,下楼去精心做面了。
余棠这才看了段汀栖半天,给她碗里掺了茶,“其实不止是请了律师,对吧。”
段汀栖喝着茶,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的样子。过两秒后叹了口气,“老头是教过我没事儿就多做好事,但我们家真没什么做好事还不留名的传统。你看那些慈善排行榜,媒体都喜欢说‘段家最爱上榜了’。”
余棠一愣,撑着头笑了好久,感觉自己心里无形中升起的那层隔膜被这句话消弭了很多,“抖什么机灵呢,我哪儿说的是这个。”她心知肚明地看向段汀栖,用肯定句的语气说:“章老大爷交给我的证据我看过了,那里面能获得减刑的几个关键性罪证都不是程鹏飞凭一己之力就能弄到的,应该也是爷爷动用了不少钱和关系得来的吧。”
“可能是的吧,你问老头去。”段汀栖一脸也许吧,但我不知道。
余棠预感再多问下去,这人也就是“一问三不知”的做派了,只好睨了她一眼,止住了这个话题。
吴老板的面很快呈了上来,没有很浓郁的香味,但汤色真的非常纯粹奶白,可见确实是传统的手艺,并没有加众多的调味佐料,吃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麦香和清甜,鱼丸也有独特的韧道滑弹。
余棠只吃了一口,就垂着眼慢慢搅了搅。
“好吃吗?”段汀栖问。
“好吃。”
“那可以多吃两碗,以后就很难吃到了。”
余棠抬眼:“嗯?”
“卖面其实不挣钱,吴家主要是做茶叶生意的。”段汀栖夹起一筷子面,低头说:“吴叔的儿子和孙子都在北京,他这么多年其实是为了程家人才留在棣花,而且有点不想让祖上的手艺就此断了,才顺便开门卖两碗面。现在程鹏飞入了狱,他也没什么看顾的了,还了这个人情,就要关门去北京含饴弄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