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兰今天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情,陈医生感到吃惊。他察言观色地问道:“今天情绪好些了?”
“什么好些了?哪儿有那么多好事儿,能让人情绪好起来?”陶兰的脸色还是灰灰的,没精打彩。
“有啊,今天北海公园儿有花鸟鱼虫展览,去不去?”
“我不喜欢那些玩艺儿!”
“要不,咱们就去宜家家私逛逛,看看进口的日常生活用品怎么样?听说一张床就值几十万呢!”
“陈医生,说真的,你真是个好男人,看看你张罗着要去的那些个地方吧,都是好地方。可惜呀,你咋就不带着老婆一块儿去呢?”
“她不是不跟我在一个单位吗?要是她在这儿啊,哪怕我跟你讲一句话,都得回去跪搓衣板儿……”
“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谦虚的丈夫呢……敢承认自己在家里跪搓衣板儿。”
“不开玩笑了,你们家李教授最近以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那天他来找你,我看他眼神儿不对啊!”
“你照照镜子去,看看自己的眼神儿吧,也不大对头……”陶兰扭头去看街边的风景,不再理陈医生。本来经过昨夜一宿,她几乎对李大强恢复了信心,可是早晨天一亮,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那只挂在窗棱上的黑色长筒丝袜,把她的所有努力一下子破坏殆尽。现在她真不知道该怪谁,李大强好像对这事的确一无所知,现在,他们夫妻两人都掉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阱陷,谁也帮不了谁了。
她明显感觉到暗中有一双手,在操纵着他们的命运,可是又看不到,抓不着,只能干着急。
“人到中年,变故多呀,你多长个心眼儿,没坏处。”陈医生还在絮叨着,一副推心置腹的口气。
陶兰承认陈医生说得对,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一句话说到了她的痛处。可是她懒得答理他,她紧张地想,今天那个匿名电话还会不会再打来?会打到家里,还是单位里呢?如果在单位里,李大强是听不到的。
“对了,陈医生,今天要是有我电话,你就说我不在,让他晚上打到我家里去。别忘了啊!”她明白陈医生对找她的所有电话都兴趣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