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她还感到“肝儿颤”,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三转两转,就转到了那里,偏巧那附近一个鬼影儿都没有,偏巧那间房子里又有一只椅子上没有灰尘……就这么简单。事毕,她才想起来问自己一个“为什么”,可是没有答案。
这几天,她感觉压力太大了,而这个压力又来自李大强,来自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在家里,她再也找不到原来的祥和宁静,在李大强那儿,她再也找不到温存体贴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是那么渴望有一个人跟自己贴得近点儿,再近点儿,哪怕只是听听对方的心跳也好啊。
她现在需要放松,需要关心。有时她赌气地想,现在,只要有一个人肯真心实意地说一句体谅她此时此刻处境的话,她都可以跟着他远走高飞……可是,她实在没想做坏事,是陈医生,他听说她又接了一个恐怖的电话,就安慰她,把她带到那间房子里去,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
然后他就非常正常地走出去了,可是紧接着就又返回来,这一次回来,他就把她直接拉到自己的怀里,对她说:
“我忍不住了,非得告诉你不可,我喜欢你……”
“你你你,别闹……”
她的话被他堵在嘴里,她挣扎了一会儿,累了,也就放弃了。可是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下子,她和李大强的关系,彻底毁了。她想。
事后,身体凉了,脑子清醒了,陶兰立即懊悔得恨不能从楼上跳下去!
这是干什么?难道自己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和李大强打一个平手?陶兰突然发现,最近以来,自己心灵深处一直有一种想报复李大强的欲望。只是这个深藏着的念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显现出影响罢了。
自己一夜间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是陶兰万万没有料到的。回家的路上,她只好自欺欺人地想:人是会变的,李大强当初跟夏童之间,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现在她明白了,一个男人或女人,面对另一个女人或男人蓄意设下的陷阱,泥足深陷,多数是因为逃不掉,少数是根本不想逃。
今天,在陈医生面前,她就是因为太累了而不想逃,那么,李大强在夏童面前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在镜子前呆了一会儿,急忙穿好衣服,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电话。
陶兰只觉得万念俱灰,她预感到李大强这一回真的惹下杀身之祸了。要不了多久,这个打电话的人必定会把电话打到刑侦处去,那时候,自己的包庇罪名也已经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