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瓷松睁眼的时候,看见的是她二十年来的人生里从未见过的景象。
那是一片笼罩在灰蓝色夜空下灯火通明的十里长街,街道两旁散布着酒肆、小摊,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远处的河道上,飘着一条条精美得画舫,偶有一叶乌篷穿过其中。行人来来往往言笑晏晏人们的热情并未被初秋傍晚的寒意影响。她跌坐在街道的拐角处,仿若一个局外人,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等等,他们穿的衣服,还有那些雕梁画栋的建筑,好像......好像,只在历史图册和电视上见过。
凤瓷松咽了口唾沫,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路,首先,在晕过去前,她是和代瑁一起在小吃街吃大盘鸡的,两人正在聊小月的八卦,突然出现了一个言行奇怪的男子,说了一堆她们听不懂的话,然后她追着他出去,再然后......一道白光出现,她就记不起之后的事情了。
“难道我被人拐卖了?下了点迷药被卖到这里当童养媳??”,可是放眼望去,哪里有人和自己在一起啊,且自己行动自如,被拐卖的人不是应该会被绑起来之类吗,对了!代瑁!自己当时是和代瑁在一起的,她会不会也在附近呢,这么想着,凤瓷松赶紧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个白白圆圆的身影,“代瑁!”她对着人群大声喊着,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比找到自己的姐妹更重要,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只能随着人流,喊着代瑁的名字,眼睛像雷达一样在人群中四下搜寻,一路上都有人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凤瓷松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吃大盘鸡时那一身体恤加破洞热裤,一双光洁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里,在寒夜的侵袭下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被这些人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本是很普通的装束,但对比起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打扮,就显得裸露多了。
“小姑娘,你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衣服都破成这样了啊。”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上前关切地问。
凤瓷松略微尴尬,因为这就是破洞裤啊,心里虽这么想着,可流落异乡人生地不熟的突然被关心她也是挺感动,忙拉着老婆婆:“婆婆,我跟朋友出来玩,遇上坏人了,而我现下又跟我朋友走散了。”
老婆婆听闻脸色大变:“可有伤着?走走走,我带你报官去,最近这一片山贼闹得厉害,已有好几个姑娘被欺负了去。”
报官??
山贼?????
凤瓷松眨眨眼,再看看那老妇人,一脸正经,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或是作秀。她又瞟了瞟四周,人群往来,摊贩生意兴隆,俨然一副安然平静的古风画作。她再次仔细的环视周围,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录音设备更别提导演演员......
“婆婆,请问这里是哪里啊?还有,现在这是什么时候啊。”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这是帝都无忧城啊,什么时候,这下应该是快到戌时了,姑娘你可是被山贼伤着脑袋了?”
无忧城???戌时????
什么鬼啊???
“我,我是说,现在的年号是?”她再次鼓起勇气,试探道。
老婆婆脸上写满你果然是伤着脑袋了的表情:“现在是朔元三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