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嗣音一颗心彻底粉碎了,董尘这番话容不得她不信了。一滴泪在黑夜的掩饰下无声率先垂落,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纷纷涌了出来,董尘也并未发现。
“良子宁,谁都可以不信本宫,诋毁本宫,但是你怎么也能不信本宫……本宫明明……”周嗣音一身骄傲的性子,做不得诉苦,哪怕是如今也仍旧将所有种种吞入腹中,自己品嚼……
董尘没有半分恭敬之意,对着失了神的周嗣音行了一个礼“公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草民告辞!”
周嗣音双眸死寂一片,余数不多的星光彻底坠落,想着那个天真单纯、总是露出两颗小虎牙叼着兔儿奶冲自己笑得那个人儿竟然当真逝去了,心像是淹了水,憋闷、沉痛得喘不过气,忆起刚刚董尘说的话,眸中浸满了仇恨。
“唐樽,本宫定叫你血债血偿!”
十里红纱,周嗣音被宫里新来的喜婆搀扶着上了轿子……绣着凤凰的盖头遮住了周嗣音的面容,冰凉的手摸着袖口中的短刀,原本这把刀是周嗣音用于自刎的。她知晓良子宁那小心眼的性子,如何能接受自己与别人在一起?自己与她早已经如同乱麻纠扯不清,重归于好恐怕再也无妄。不如为她守住这具身子,至少清清白白。
可如今……唐樽!本宫就算是死,也定要你拿命来祭慰子宁一家的在天之灵!
长公主大婚的第二天周国上上下下都炸裂了,因为当今长公主周嗣音,在新婚之夜亲手杀了自己的驸马,且死相凄惨……据说仵作验尸本打算为他脱下喜服却发现原来那红衣竟然是被自己鲜血所浸泡的白色中衣……并且他一身的骨头都被内力震得粉碎。
而周嗣音就算是长公主也因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被关进了天牢。
周嗣音望着天牢狭小的窗口,想起那日唐樽喝醉了酒,脱下喜服便往自己床前靠近。寒光一闪,周嗣音面容神情没有一丝改变,冷眼看着唐樽捂住自己的脖子挣扎着。“你死不了,只是出不得声。唐樽,就算现在如何折磨你也消除不了本宫心中对你的恨。”
周嗣音挥手震碎了唐樽一身的骨头,短刀旋手挑断了唐樽的手筋脚筋、割开了他四肢的脉搏,逼着唐樽在清醒的状态下眼见着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中自四肢流出体外,忍受着断骨之痛,身上的中衣慢慢的爬上了许多自己的血液。
唐樽在血泊中挣扎面容恐惧痛苦,周嗣音厌恶地将沾了唐樽血迹的短刀扔在了他身边。
“本宫,还是对你仁慈了。本宫就应该留你活着,日日折磨你。可是本宫累了,本宫要去找她……没有时间再和你耗着。本宫说过,她若是负了本宫,本宫纵使千山万水也要追到她身边……”周嗣音离开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屋子。推了门去了别的房间,换了这一身另自己厌恶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