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正房里间放着火盆,温暖如春。
病色已退不少的秦玉甄半躺在一个矮榻上,柔柔软软,虽无十分艳丽之色,却很有几分动人之处。
她见陈青醁从门口进来,便偏过脸垂下目光,“卉儿,再加些新炭和松柏香。”卉儿应下,出去了。
秋纭搬来一个绣墩在榻前,陈青醁便在秦玉甄对面坐下。
“今天好些了没有?”陈青醁问道。她这些天每天早晚都要过来,昨天晚上因为有事耽搁了半个时辰,这秦大小姐便见机使性子不肯吃药了。
秦玉甄抬眼,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她耳朵上,这一路过来风大,陈青醁露在外面两只耳朵尖被风吹的通红,衬着那一片白皙的肌肤,倒更显的玲珑可爱。
秦玉甄移开眼光,放轻了声音道:“这么冷的天,病情没加重便罢了,还能指望好多少。”
她病中纤弱,以往那种娇惯傲气的性子已消退了许多。她娴静虚弱地躺在床上,下巴尖尖,连带着说话的中气都不足,陈青醁不由心生怜爱,她自忖亏欠她太多,自己虽然不忍那样离去,可到最后,依旧还是踌躇到她病到无可如何才肯过来,现在想想,要是自己不来,她不知该带着多大的恨才能离开这个世界。想到这里,她心下一软,那目光便更温和起来。
“玉甄……”
秦玉甄见她这样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渐渐的,她的一颗心都乱了起来。
“你看什么?”秦大小姐语气平稳,话间却带出了一些含羞之意。
陈青醁老实说道:“没看什么,就是看你。”
听到这句话的秦玉甄脸上不由泛出了薄薄一层绯红,她偏过头去,“我现在这样子能有什么看的……”她今天没有画眉,头发也没绾好,早知道,应该还搽些胭脂的。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青醁想到这里笑了笑,说:“有句古话你可听过……”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
秦玉甄一下子也想到了,她嗔了陈青醁一眼,假装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青醁眼中不由带出笑,“这句‘情之所钟,虽丑不嫌’,我想确实很有道理。”
“你!”秦玉甄没想到她说的是这句,她眼波一横,“什么‘虽丑不嫌’,谁又丑了?”
秋纭在旁听的很不好意思,这两人分明就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她低下头,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个借口,“小姐,那松柏香我先前收着呢,我先出去瞧瞧去。”
说完也不等秦玉甄说话便赶紧退出去了。
屋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秦玉甄动了一下身子,躺的久了,她已一身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