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弥双手叉腰站在那儿,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地,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详情。
“不方便说的话,也不用勉强呀。”
“不,不是的。我本来就准备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大概就是今天吧。我先向你宣言之后再开始解释也不迟。”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个不停。
“我想参加一个竞赛。”
和弥说的是,县内正要举行美术馆的设计竞赛。建设预订用地是比这里更靠近山地的某处。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造美术馆,的确是有某种意义。要在那里展示什么,就连我这种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去年刚去世的,被称作日本毕加索的香西路夫的作品。这样的话,来观看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
“这里和香西路夫有什么渊源吗?”
“好像因为身体不适,香西路夫来这里疗养过三年,他的风格前期和后期不是截然不同嘛。在这儿的时期就是风格变化的转折点,不光是画,似乎还预备要展示他当时寄给友人的信件和日记。”
“好厉害,这样的建筑物竟然是和弥来设计。”
“你也太心急啦。不光是县内,恐怕全国范围内都会有人来竞争吧。不过,我早就打算好拿出至今为止的积累去赌一把了。”
“之前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初选审查万一落选了就太没脸见人了,要是通过的话,总免不了要做模型出来,本想到那时候再告诉你的。”
“怎么会没脸见人嘛。我觉得和弥你一定能被选上的。因为,我第一次看香西路夫的画时,和第一次见到你画的图纸时,那种感动很相似呢。”
“和那种奇特的画一样?”
“不是啦。有些画和前期后期风格都有些不同。说不定就是在这个镇上画的呢。”
第一次见到香西路夫的画是五年前左右,我和舅妈一起在大商场的展会上看到的。“这些能称得上好看吗?我可是对艺术一窍不通呀。”舅妈小声嘀咕。“是呀。”我随声附和。但这时,有一幅风格十分特别的画强烈地震撼了我的内心。它的色调灰暗,笔触纤细,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温暖。在这幅画前面,我站几小时都愿意,就是那样一幅让我深有感触的画。而且,我可以想象到这幅画陈列在和弥设计的建筑物之中的样子,丝毫没有不协调之感。
“我记得标题里好像有个月字。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外行,还说得好像头头是道的。”
“哪里,我觉得自己有了个大大的后援团呢。”
他说着,轻抚我的头,仿佛接下来是我要去挑战什么目标一样。
“如果我打扰到你,我就先去睡啦。可以的话我们一起起床,我还想在房间里织会儿毛衣呢。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