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先生不说话,伸出食指,指向上方。
我一抬头……
天花板上盛开着不少高山植物,一枝驹草正悠然地端坐于正中。
毫无疑问,那就是仓田学长。可是……
◇
尽管放弃了为仓田学长建墓,可总想留下些什么。所谓的什么,大概就是能让人回想起仓田前辈的凭据吧,也作为我和希美子曾经来到这里的证明,可也只想出一些和我们言行不相符的怪点子。
也许,这纯粹只是我们到达休息所的时候,体力还剩下不少,感到有些无聊而已。现在才下午四点左右,时间十分充足。可要认真地讨论仓田学长和浩一,周围的环境还是有些恼人。话说回来,我们两个谁都没这个打算。
我们两人追忆着仓田学长,纵向走完全程,再为他建一座墓,接下来只需要整理各自的心情就好了。要是在中途,希美子问起浩一来,就告诉她,我绝不会放手的。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小纱,画一幅画吧。这次我们还没来过一天一请求呢。”
在谈话室的一角喝咖啡时,希美子忽然说道。她知道我带来了绘画工具。同好会集训后,我回到宿舍时,面对在山上速写下来的画,一边绞尽脑汁地回忆所见的景色,一边上色。“颜色要是在山上就涂上就好了。”提出这个建议的就是希美子。
可是,至今以来,希美子再怎么称赞我画得好,也从来没说过想要,或者让我给她画几幅。然而,用了一天一请求的话,我又不能拒绝。
“画什么?”
“仓田学长。”
希美子想的和我一样。我从放在房间里的登山包中取出绘画工具,回到谈话室。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山峦连绵不绝,弥漫着一种庄严的空气,仿佛可以听见教堂的钟声。我觉得也确实该画仓田学长,可我不怎么擅长人物画。
尽管如此,我无论如何都想画。我回想着仓田学长清澈的眼神,用铅笔在速写本上开始勾勒,雪白的画纸上,竟浮现出一株驹草。我不禁松开了铅笔。
希美子就坐在一旁看我画,她看了一眼速写本,竟然没有问我为什么不是仓田学长而是朵花。
“你画的心总能左右对称,真好呀。我画心形总有一边会特别大,一点都不协调呢。”
我还在想她为什么忽然说出这句话,看到画面总算发觉了。把驹草分成许多部分看,就好像丝带围绕着心形的样子,一直到刚才我都只关注花的整体。
这株驹草上,花瓣开得满满的,我为组成心形的部分一一注入生命,仿佛要为它系上一条漂亮的丝带。全身心投入画出的这幅画,比至今以来画的驹草都更加像仓田学长。
“上颜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