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可离开过包房?”
“今天早晨之前没离开过。”
“你可有一件鲜红的睡衣,太太?”
“没有。我的睡衣是雅茄呢的,穿着起来挺舒适。”
“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德贝汉小姐呢?她的睡衣是什么颜色的?”
“淡紫色。就是东方出售的那种。”
波洛点点头,然后友好地问:“你为什么作这次旅行?是度假?”
“是的,我回家度假。不过,我先得去洛桑我妹妹那儿住一两星期。”
“你是一位好心肠的太太。请你把你妹妹的姓名和住址给我们写下来,也许,不会见怪吧?”
“非常高兴。”
她拿起递给她的纸笔,根据要求,把妹妹的姓名和住址一一写了下来。
“太太,你在美国呆过?”
“没有。有一次,差点儿就要去了,是陪一位手脚不便的太太去的。临去前,计划变了,还是没去成。我非常懊恼。美国人都是好人,他们花了许多钱办学校、开医院。他们都讲究实际。”
“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那是怎么一回事?”
波洛作了一番解释。
格莱达·奥尔逊听了很气愤,激动得她那淡黄的卷发也颤动起来。
“世上竟有这样的坏蛋!简直不能使人相信。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多可怜!谁都会为她难受的。”
她心肠的瑞典女人走了。她那善良的面孔涨得通红,直伤心得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波洛忙着一张纸上写起来。
“朋友,你在写什么?”鲍克先生问。
“我亲爱的,我这个人办事就爱个干净利落,有条不紊。我在列案件进展时间表。”
写完,他递给鲍克先生。
9:15火车开出贝尔格莱德。
约9:40男佣人给雷切特备好安眠药后走了。
约10:00麦克昆离开雷切特。
约10:40格莱达·奥尔逊最后一个看见雷切特活着。
注意:他醒着,在看书。
0:10火车从文科夫戚开出(晚点)。
0:30火车撞入雪堆。
0:37雷切特的铃响,列车员应声而去,雷切特用法语说:“没什
么事,我搞错了。”
约1:17哈伯德太太发现房里有人,按铃唤列车员。
鲍克先生点头称许。
“写得挺清楚。”他说。
“上面没有使你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
“没有。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案子发生在一点十五分,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表就是证明,跟哈伯德太太的话也相符。依我的想法,我来推测一下凶手的特征。
朋友,听我说。他必定是那个高个子的意大利人。他从美国──芝加哥──来。别忘了,意大利人就爱用刀子,他给人捅了不止一刀,而是好几刀。”
“说得有理。”
“毫无疑问,这便是谜底。显然,他和这个雷切特先生在这件拐骗案中是一伙的。凯赛梯就是个意大利人的名字。后来,雷切特不知怎么来,出卖了他,于是这个意大利人跟踪追迹。开始给他写了恐吓信,最后用这种残忍手段为自己报了他。
这事简单明了极了。”
波洛怀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