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船越拦住他,“距离核弹爆炸起码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得赶快通知东京的人!”
“赶快打电话给福田康夫啊!”龟井说。
“民用通讯在这里没信号,”船越说,“我们的手机派不上用场。”
“那我们该怎么办?”宫崎说,“眼看着日本首都夷为平地?”
船越想了想说:“我们来时乘的船应该还停在岸边。”
三人飞速跑到他们上岸的地方,那艘船果然还在。他们跑到船上,里面空无一人。他们又跑到驾驶舱,船越利用里面的通讯装置同东京方面取得了联系,通知了他们这一紧急事件。通话结束后船越显得很疲惫,他慢慢地摘下耳机,一副视死如归的淡然与平静。
“是时候离开这鬼地方了,”宫崎说,“咱们可不想第一个被炸吧!”
“是啊,”龟井说,“教授,您应该会开船吧?回到东京我们也许还能想想办法!”
船越似乎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教授?”龟井又说了一句,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谁都不能走!”教授突然说了一句。他站起来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他们。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过更让他们惊异的是船越的眼神,他的眼睛里乌云密布,充满杀气,同驰野杀人时的眼神,同泷泽排山倒海时的眼神一模一样。两个人与其说是被吓住了,不如说是被惊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船越充满杀气地盯着他们,船舱里的灯也一闪一闪的。两个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船越目光凶恶地盯了他们一会儿,突然眼中恢复了正常。他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疲惫又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刚才的那个人不是他。船舱里的灯也恢复了正常,船越背对着他们转过身去,手扶着仪表盘。从他的背影龟井看到的仍然是那个老人,头发花白,腰背微驼,以前很开朗现在很孤独的老人。是的,孤独。还是宫崎先打破了沉默:“我想我学会开船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龟井不得不承认宫崎是个天才,来的路上他只看着别人开船,现在自己就能琢磨着开了。然而他没有心思夸他,他现在想的是船越教授。船越现在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就坐在他旁边的另一把。他们彼此都不说话。
还是龟井先打破了沉默,他开始慢慢地说话了。
“怪不得您从来都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他说,“而且很晚了还不睡觉。”他想起在大学里有一次他和宫崎在学校外面玩儿得忘了点,回来的时候大门已经关了,两个人翻墙进来,还暗暗自喜没被人发现,结果走着走着一抬头,船越就站在他们面前。而且他晚上睡不着觉在校园里溜达的时候,经常看见船越的办公室里亮着等。“以前我以为您是工作投入废寝忘食,或者轮到您晚上值夜班巡检,现在才知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