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背挺直,双目肃然,定定地凝视着那些黑漆漆的牌位。
祠堂的门口悄悄靠近一个人,已经很少走动的老家主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离开了。
纪云瑶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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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浓回去将宴会听到的事说了,唐若遥和她如出一辙的惊讶,尔后担忧起秦意浓,道:“会不会影响到你和纪家的关系?”
秦意浓心说你真是护短护到了一个地步,纪云瑶都被关禁闭了,还在担心我会不会被连累。
“应该不会,我和纪家关系本来就不密切。”秦意浓一哂,道,“再说,就算牵连到我,是除了我在族谱上的名,还是让我的体内不再流纪家的血?”
她除了认祖归宗那天去过老宅,以后就只有在每年的家宴上见面。今年和往常一样,老家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额外赏给她。
纪云瑶的爸爸纪彰更是,纪书兰离家私奔时纪彰年纪不大,几十年过去了,他连纪书兰都不记得了,何况这个早就被传为“意外亡故”的姑姑的女儿。
不过他今日用饭时脸色不太好,可能是被纪云瑶给气的。他其他的儿子女儿倒是人逢喜事,笑意盈腮,虽说刻意掩饰了,还是瞒不过秦意浓的眼睛。
纪云瑶犯错被关禁闭,最高兴的当然是她的兄弟姐妹了。
预定继承人,毕竟不是已经继承了纪家家主位,随时可以换的。纪云瑶高高在上,天资卓绝,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把他们这些同辈比到了泥里,现在她竟然自毁长城,犯到了他们手里,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枉费他们在纪家这么多年。
纪云瑶有麻烦了。
秦意浓捏了捏眉心,道:“我欠她一个大人情。”
唐若遥说:“还得了吗?”
秦意浓实话道:“可能还不了了。”黎益川加上上回帮她出头,这就欠下两个了,宁宁面前说一箩筐好话也不够啊。
唐若遥光棍地摊手道:“那就不还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还是秦意浓教她的。
秦意浓看着她,半晌,笑了起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几道好菜还是要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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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整,一分不多一秒不少,纪云瑶绷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下,她单手撑地,咬住下唇,慢慢地站起来。
关节像生了锈的齿轮,每一次咬合都让她齿尖的力道再重一分。
耳尖倏地一动,一双幽冷至极的眸子向门口扫了过去。
身形挺拔的青年站在那里,比纪云瑶约莫大上一两岁,生了一副英俊斯文的面孔。
纪云瑶瞧见那张与自己有两分相似的脸,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大哥,怎么起这么早?”
纪家大哥笑容和煦,眼底溢出真诚的担忧,道:“听说妹妹被罚跪,我担心你,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