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
“不是,”唐若遥回头,“给宁宁写的,不是你叫我写论文的吗?”
秦意浓一瞬间涌起来一种复杂的情绪,她道:“能给我看看吗?”
唐若遥说:“当然可以,但我还没写完,刚列了几个提纲。”她努了努下巴,指了指方才一并带上来的,放在茶几的笔记本。
秦意浓往茶几的方向走了两步,停下来,道:“我待会再看吧。”
唐若遥随口道:“都行。”
秦意浓心口堵着一口气,无从纾解。
“我去洗澡了。”她上前接过唐若遥手里的睡裙。
唐若遥搬了张小马扎,坐在浴室门口守着秦意浓。秦意浓一拉开门,便见她长手长脚委屈着,膝头还放着台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十指在键盘灵活地打字。
秦意浓居高临下,神情融进灯光笼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这么坐着不累吗?”
“不累啊。”唐若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站了起来,一手将笔记本夹进腋下,一手拎起马扎,笑道,“快,你去床边坐着,我给你吹头发。”
她整个人干劲满满,忙完这个忙那个,动作风风火火。秦意浓垂了垂眼,不好说她什么。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长发中,吹风机的风速调到最合适的档位,唐若遥为了让秦意浓坐得舒服一点,索性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低头给她吹头发。
秦意浓昨晚只断续睡了不到两小时,被唐若遥这样周到地照料着,浓重的困意袭来,吹风机关掉的时候她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昏昏欲睡。
唐若遥托着她将她平放在床上,在女人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她眼角温润地往上弯。
秦意浓就跟一台周密运转了数年的计算机关掉电源似的,外界的声音忽然全都切断,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呼吸清浅,眉目前所未有的平静宁和。
唐若遥低头望着女人睡梦里依旧抓住她衣袖的一只手,兀自笑了笑,某种柔软的情绪如同流水一样漫过心田,她动作轻柔地将秦意浓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收进被子里,仔细掖好被角,再埋首在女人唇上贴了一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沿。
……
秦意浓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是黑的,窗帘遮光性很好,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秦意浓在被窝里抻了抻手脚,感觉身体酸软得不像自己的,她在微弱的光线里盯着天花板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的神,才偏头去看床头柜的数字时钟。
10:00。
秦意浓视线落在那个“AM”上,眸心轻微地颤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是“AM”不是“PM”,撑着骨酥筋疲的身体坐了起来。
闹钟旁边有一张便签纸,字迹清遒。
——我在楼下,醒了给我发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