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宁宁的份上,有一瞬间纪云瑶是闪过一抹愧疚的,旋即她便理所应当地心想:宁宁是宁宁,秦意浓是秦意浓,关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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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
各家候在外面的秘书和助理纷纷将自家老板/艺人接回去。
婉拒了江家留宿的邀请,秦意浓在江世龙的护送下到了车前。
关菡甫一过来,就闻见了秦意浓身上浓烈的酒气,心里警铃大作。
秦意浓到了现在的地位,很少再有喝得满身酒气的时候,是不是宴会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秦姐。”关菡走到她跟前,一把搀住秦意浓的胳膊,低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秦意浓摆手。拜多年来饮酒所赐,秦意浓的酒量很好,堪称千杯不倒,她喝酒也并不上脸,若不走近,嗅到酒味,旁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但那只是旁人看起来,跟了秦意浓好几年的关菡怎么会迟钝到感觉不到她此时的异样,酒气还是小事,关菡感觉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只手,非常用力,用力地让关菡感觉到了疼痛。
她一定是在压抑着什么。
关菡心惊肉跳,连忙将秦意浓扶进拉开了的后车门。
司机是秦意浓惯用的那个司机,不需要任何话,便驾轻就熟地将车驶上回秦宅的路。秦意浓却突然轻声开口说:“改道,去鸿蒙公馆。”
关菡和司机同时一愣,司机答了声好,驶进漆黑的夜幕里。
鸿蒙公馆是秦意浓另一所房子所在的小区。她上次经历机场时间后,不想再让老人孩子担心自己,便叫关菡将那所空置的住宅收拾出来,方便她临时落脚,关菡动作快,早就布置好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秦意浓说完这句话便望着窗外发呆。
关菡故意犯了回蠢,低声建议道:“如果想找个地方安静休息的话,遥小姐那儿倒是不错的去处,她现在在剧组拍戏,不会回去。”
话音未落,秦意浓便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住她。她眼圈灼灼地红着,仿佛被火烧过,连眼白都布满了红血丝,乍一看像是浸在了血水里,原本清透的黑色瞳仁则带着朦胧的水汽。
她眼睛瞪得很大,好像不这样,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关菡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秦意浓直直地瞪了她一会儿,不呼不吸,然后将脸扭了回去。
车内安静得近乎诡异。
司机将秦意浓送到了鸿蒙公馆,关菡陪秦意浓上去,一进门,秦意浓便找到卫生间,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关菡守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剧烈的呕吐声,伴随着强烈的咳嗽。
她在门口或站或蹲,蹲到腿都麻了,秦意浓才拉开门出来,她洗过脸和手,卸了妆,素面朝天,整个人看起来既暗淡,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