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菡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捡起自己的职业素养,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汇报道:“戴了,不仅戴了口罩,还戴了墨镜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他亲妈,估计没人能认出来。”
秦意浓眉头稍稍松开:“那就好。”
“秦姐,我不懂。”关菡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开口。
“不懂什么?”
“你做这么多善事,为什么从来不说?”关菡替她不平。
自掏腰包建公益组织和捐小学不说了,每次有个天灾什么的,她都是捐款最多最积极的,家里的证书一抽屉都放不下,别的明星恨不得满天下嚷嚷,就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往里丢钱,连个响儿都听不到。
那些天天在网上敲键盘骂她的人,能做到她的万分之一,乃至百万分之一吗?
秦意浓含笑反问:“为什么要说?”
“因为——”关菡刚说了个头,便堵在了喉咙口。
秦意浓温和地替她补上:“我说了,就能洗清我身上的污点,是吗?”
关菡抿唇,点点头。
“那么你也觉得我有污点了?”秦意浓温柔地笑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善重在于行,不在别人夸赞,而在于自己安宁。”秦意浓说,“我把它当作来人世的一场修行。”
关菡听不懂。
秦姐这是什么时候信佛了吗?也没见她念过经啊。
秦意浓还没完全恢复,说了会话就累了,冲关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懒洋洋地靠进座椅里,闭目养神。
私人医生给秦意浓检查过,没什么大碍,只是过度劳累,嘱咐她多休息。
秦意浓服了药,在药物作用下沉入梦乡。
秦嘉宁三天没见妈妈,一见到妈妈就看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圈立刻就红了。最近妈妈躺在床上的时候越来越多,宁宁从内心感觉到了害怕。
也不知道她最近接触到了什么新的知识,自己在床头想了会儿事情,嘴巴一瘪,哭了出来。她哭还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嚎啕大哭,是那种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哭。
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小朋友,披散着长发,穿着雪白的公主裙,站在床头不声不响地往下掉金豆子。
别说纪书兰这个外婆看着肝肠寸断了,关菡都瞧得手足无措起来,条件反射地往兜里摸糖,竟空空如也。
秦意浓刚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只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旁边两个大人想哄,又怕吵醒她不敢开口,不停地比划着手势。
秦意浓:“……”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弯腰抱宁宁,一抱……手上力气没恢复,没抱动,关菡见势连忙将宁宁抱了上去,宁宁一上来,两条胳膊圈住秦意浓的后颈,把脸埋进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抖。
秦意浓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酸不已。
她轻轻拍着秦嘉宁的背,手往后摆了摆,关菡带着纪书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