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更坚决,他会强烈地催促你勇往直前。”
“为什么?”
“如果你甩出200万美元——就算你把塔拉弄回来,客气点说,也会引起他们的疑心。”
“那我不在乎,我只想把塔拉弄回来。”
“理解。或者我是不是该这样说,伦尼朋友理解了。”
现在轮到伦尼对表了。我心里感到空荡荡的,就像一叶中间掏空的独木舟。我几乎听得到手表的嘀哒声,真让我受不了。我再次试图理智一点,把利放在右边,把弊放在左边,然后权衡一下。但是嘀哒嘀哒声一直不停。
伦尼提到过赌一把,我不是赌徒,也不是冒险家。街对面的其中一个女孩大喊着:“我要去告状!”气哼哼地沿街跑下去了。另一个女孩嘲笑着她,又骑上自行车。我泪水盈盈。我是多么渴望莫妮卡能在这里,不应该由我一个人作出决定,她也应该参与这事。
我回头看看前门,里甘和蒂克纳现在都在外面。里甘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磕碰着脚踝处的球形突出部位。蒂克纳一动不动,脸色还是平静地如同一湾池塘。我能把女儿的生命托付给这些人吗?他们会首先考虑塔拉吗?或者正如埃德加暗示的,他们会按某些不为人知的程序办事吗?
嘀哒嘀哒变得一声响过一声,一阵紧过一阵。
有人谋害了我的妻子,有人劫走了我的女儿。这几天,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我再次尽力地保持着理智,不允许自己在可怜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但是没有答案。我看不出任何动机,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事。也许没有任何理由,也许纯粹倒了血霉。
伦尼等着,出神地注视着前方。嘀哒,嘀哒,嘀哒。
“告诉他们吧,”我说。
我对他们的反应大吃一惊。他们惊惶失措。当然,里甘和蒂克纳拼命掩饰着,但是他们的身体语言突然乱了分寸——眼神忐忑不安,嘴角绷得紧紧的,语调就像调频电台里没有调好的软摇滚声音一样。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蒂克纳迅速拨通了联邦调查局绑架谈判专家的电话,寻求帮助。说话时,他用一只手在嘴巴周围窝成杯状。里甘与他在帕拉姆斯的警察同事取得了联系。
蒂克纳挂上电话,对我说:“我们将派人包围那个购物中心,当然会非常小心。我们还准备派人开着汽车守在每一个出口和17号公路的两侧。我们还会派人守在购物中心里面的每一个进口。但是我希望你能听进我的话,塞德曼医生。我们的专家说我们应想方设法拖住他,也许我们能让绑匪推迟……”
“不行,”我说。
“他们不会逃之夭夭了事,”蒂克纳说。“他们想得到钱。”
“我女儿在他们手里已经快三个星期了,”我说,“这事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