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克纳俯视着这些照片。没错,所有照片中突出的都是同一个人。这是些黑白照片,是背着当事人偷拍的,也许是用长焦距镜头从远处拍的。
从坟墓中伸出手指点迷津的材料——听起来不再是那么荒诞不经。莫妮卡·塞德曼已经死了18个月。杀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而现在,在所有希槊都已破灭时,她似乎是从死人堆中站出来指点迷津了。蒂克纳一遍遍地看着,试图搞明白。
照片的当事人,也就是莫妮卡·塞德曼所指的人,是雷切尔·米尔斯。
当你取道新泽西收费公路的东线驱车向北时,曼哈顿的空中轮廓线充满着诱人的魅力。与多数人一样,我几乎天天见到,对此已熟视无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见过之后好一会儿,我想我还能看到那些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好像它们是我久久凝视的明灯。因此,即使我闭上眼睛,它们的轮廓依然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但是,正如任何太阳黑子一样,这此轮廓最终会逐渐消弭。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我驱车在这条路上时,即使晚上,我仍使自己搜寻着它们。但是眼下我有时会忘记这些摩天大楼的精确位置。这使我心里感到说不出的恼火。
我习惯性地沿着乔治·华盛顿大桥的低层行驶。这个时刻路上没车。我开过快易通收费系统。我成功地使自己分散了注意力。在两个收音机脱口秀节目中换来换去。一个是体育台,里面有许多来自海湾州(马塞诸塞)、自称是温尼的家伙打电话抱怨他们无能的教练,并吹嘘说如果换上他们会如何如何地出色等等。另一个电台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冒牌货——模仿著名广播节目主持人霍华德·斯特恩——在唱主角。他们认为一名大学新生打电话告诉妈妈说自己得了睾丸癌这事会逗人发笑。这两个节目要说没有多少娱乐价值的话,多少也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雷切尔待在行李箱里,一想起这事我就觉得荒唐透顶。我伸手拿过手机,调到双向通讯模式。手指按下呼叫键,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听到那个机械的声音在说:“沿着亨利·哈德孙路向北走。”我把手机放到嘴边,就像拿着个对讲机一样。“好的。”
“到了哈德孙就告诉我。”
“好吧。”
我开进左车道。我知道这条路,这一带我很熟悉。我曾经在纽约长老会医院做过实习医生,长老会医院位于南部,离这儿有10个街区的距离。齐亚、我曾经和一个叫莱斯特的心脏病学卨级专科住院实习医师住在一起,那是一栋装饰派艺术风格的房子,位于上曼哈顿的福特·华盛顿大道的尽头。我住在这里时,纽约的这部分被称为是华盛顿高地的最北端。现在,我注意到有几家房地产开发商把这里重新冠名为“哈德孙高地”,目的是要从本质和价格上与这里的平民阶层区分开来。
“行了,我到了哈德孙。”
“开到下一个出口。”
“福特·特赖恩公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