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她说。
我转身正对着她,但是她的脸使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天哪,你没事吧?”
“我还行。”
她的右眼肿得鼓了出来,俨然一位打了全场之后的拳击手。脖子周围是黄一道紫一道的瘀伤。好大的一块红色斑点横跨两颊。她的袭击者用手指挖出的鲜红凹痕清晰可见,指甲甚至把皮肤都划破了。我怀疑她脸上会不会有更深的伤口,打到她眼睛上的那一拳会不会把骨头打折。我搞不清楚。如果骨折的话,在正常情况下会使人失去知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只是些表伤:她依然昂首挺胸,令人惊叹。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问。
她掏出掌上定位仪。显示屏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亮光。她朝下看了看说,“上17号公路。快点,我不想被甩得太远。”
我把车向相反方向开去,倒车,然后上了公路。我的手伸进衣袋里,取出那瓶止痛片。“这些东西止痛很有效。”
她拧开盖子。“我应该吃多少?”
“一粒。”
她用食指抠出了一粒,眼睛一直盯着掌上定位仪屏幕。她吞下了药粒,说了声谢谢。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
“你先说。”
汽车奔驰在17号公路上,我尽我所能把最新情况给她讲了一遍。我们经过了艾伦代尔和里奇伍德出口。大街上空荡荡的。所有店铺——和人,有很多人,整条公路就是一个川流不息的条形购物中心——都打烊了。雷切尔听我讲着,中间没有插话。我一边开车一边扫了她一眼。她看上去疼痛不已。
我说完后,她问。“你能肯定汽车里的孩子不是塔拉吗?”
“肯定。”
“我又给我那个DNA伙计打了个电话。他说还是吻合的。我不太懂。”
我也不懂。“你出了什么事?”
“我正透过夜视镜盯着你时,有人猛地跳到我身上。我看到你放下钱袋后向前走,灌木丛中有个女人。你看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