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三天,还带着那个女儿。”
“他们把女儿叫什么来着?”
“娜塔莎。”
我点点头,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等着。这个叫洛兰的女人干得很起劲,但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她身上透出一股安详的气质。我打开车窗,听到她在自娱自乐地吹着口哨。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一个邻居从我们身边走过,洛兰站起身迎接她。那个邻居朝着花园指指点点的,洛兰笑吟吟的。她不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她的笑容魅力四射。那个邻居离开了,洛兰挥手再见,回头走向花园。
前门开了。
我看到了阿贝。这是个高个子男人,身材瘦瘦的,但很结实,微微有些秃顶,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洛兰站起身,望着他,轻轻挥了挥手。
这时塔拉跑了出来。
我们周围的空气凝滞了。我感到五脏六腑都停止了运转。旁边的伦尼绷直身体,嘴里呢喃着:“噢,天哪。”
在过去的18个月里,我从来没有真正奢望这样的时刻。与此相反,我所做的就是说服自己——不,哄骗自己——相信塔拉兴许还活着,一切平安。但我的潜意识知道,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这个念头忽闪忽闪的,萦绕在我的梦中。它轻声地告诉我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女儿了。
但这就是我的女儿。她还活着。
当年那个小小的塔拉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噢,当然她已经长大了,她能站起来了。正如我所见,她甚至能跑了。不过她的脸庞……没错,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希望的力量。这就是塔拉,正是我的小丫头。
塔拉不顾一切地朝着洛兰跑过去,脸上笑意盎然。洛兰弯下腰,脸色为之一亮,这是只有母亲才会有的那种神情:她一把将我的孩子搂进怀中。现在我能听到塔拉悦耳美妙的笑声。笑声刺痛着我的心,泪水潸然而下。伦尼挽住我的一只胳膊:我能听到他呼味呼哧的喘息声.我看到丈夫、也就是这个阿贝朝她们走过去。他也是笑意盎然。
我看着他们在自己小巧精致的院子里,一连看了几个小时。我看到洛兰不厌其烦地指点着花儿,解释着每种花的名字。我看到阿贝让她在自己后背上骑马马。我看到洛兰教她如何自己用手掸掉身上的灰尘。另一对夫妻来串门,他们也有个和塔拉年岁相仿的小女孩。阿贝和另一位父亲把她们放到后院里金属做的秋千座上,然后推着荡秋千:格格的笑声不断敲击着我的耳鼓。最后他们都进屋了,阿贝和洛兰是最后消失的。他们手挽着手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