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融心脏都要蹦出来。
她下意识就要掉身向后,手里已抓出剑来:“……贺昭,”他身后全无遮蔽,追兵却有羽箭在手,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前方的路沿山坡而过,目之所及开始逼仄曲折,马上越发不稳,贺昭紧攥缰绳催马急奔:“小心,别乱动,前面岔道有山坡可做遮挡,马上——”
她已经掉了半个身,在马上侧坐,手里剑鞘向后横出,怒叫一声,再一支袭来的羽箭擦着剑鞘,偏离了方向。
明艳日光依旧普照,景象却已变了一副模样。急急奔过岔路拐角,贺昭扶着后肩,在徐锦融搀扶下下了马。
后方有马蹄声,她试他身后中箭处,粘腻的血沾了一手。
贺昭也收回手:“尚不算深。”
马蹄声越来越近,徐锦融拿着剑向外步出,贺昭一把没拉住:“锦融!”
他紧随在后,追兵驱马出现在近前。
“……锦融,”
模糊的视野回复清晰,手被拉住了,徐锦融渐回过神。
羽箭在近战不好施展,两个散兵游勇似乎还不及知道是何情况,此时已各自散落歪倒,悉数断气。
她脸上溅了几滴血,涣散的双目这时才重新聚焦。贺昭伸手去接过那柄剑,忧虑掩饰得很好:“没事了。”
他走去近前,看向其中一人:“这人我见过,我原先在长兴剿匪,这人是漏网之鱼。”
那股无法停止的杀意堪堪止住,徐锦融回神过来,见贺昭确认了两人身上俱无官家印记,回过来看她,除了面色青白,语气听不出一点受伤的迹象:“你觉得还好吗?”
“你……”
他身后还留着那支箭,肩膀也因此而绷起一些,但身形还是笔直如松木,没事人一样来问自己如何。她的眼睛开始红了,冲得脑子发懵的怒气,一下子消散大半,“你受伤了,我看看。”
在道旁坐下,贺昭攥着拳头,身后箭矢已拔了出来。他听着徐锦融在身后整理伤口,说话声音闷而低沉:“贺昭,”
“嗯?”
“认识我们的人好像挺多的。”
“嗯。”
“所以我们去一个,谁都不可能认识我们的地方吧。”
嘴角动了动,他正做此想:“好。”
布条覆在身后伤口上包扎,她手指的动作小心翼翼,贺昭闭上眼,想着她的药今日就要捎来,一回也不能断。又想着她刚那么紧张,因为自己伤到才生气,嘴角又不自觉地往上翘起一点,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她的手忽然停住了,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