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万望陆莳可明白,败局已定,莫要苦作挣扎。
封地之信,丞相必然可以看见的。
信使离开后,她恍然呼出一口气,努力十多年,阿瀛一去,如何挣扎都是无用,若三皇子有用,陆莳一番筹谋必然可,奈何扶不起的阿斗,就算成功登基,亦是诸葛第二罢了。
何不从中收手,作一明相,得多年风光,以她之能与楚黎之间周旋,必然简单得多。
未曾过几日,郢都再次来信,恒王楚黎封太子。
她凝视纸上墨色的字迹许久,枯坐良久后,长长叹息:“恒王得一时胜利,未必就可长久。”
信是否送入郢都,是否为陆相所见,已不再重要。
春日景色浪漫,她忽而生起踏青之心,命人准备之际,郢都城内忽而来了密旨。
楚黎得大位,西北是他心中之患,同时她也是。
密旨不过是来杀她罢了。
密旨被付之一炬,她恍若未曾看见,照旧乘车去踏青。新平能踏青之地,唯有城外青山。
青山之下,聚集不少百姓,公主出行也没有声张,一行人低调出行,出城门时经过例行检查,马车停在城门口。
同时一辆车停留下来,车帘晃动,露出其清冷之色,检查过后才予以放行。
两辆马车擦肩之际,楚染掀开车帘对外看了一眼,见城门口停了不少车辆,心生怪异:“今日怎地这么多车?”
幕僚也随着她的视线去看,目光同样落在灰布马车上,顺口道:“臣让人去查一查。”
“谨慎些为好。”楚染淡淡吩咐道,纤细的手臂收回,车帘顺势落下,车厢内又是一片灰暗。
踏青不过是观一观山景,备一壶清酒,呼吸之间的气息更为清新罢了。
短暂之行后,一行人照旧回府。
楚染彻夜未眠,新平之事从未管问过,也未曾有嘱咐之说,唯有西北连城,她留有一信,将大致经过说明。
护人先护己。
天明之时,东方露白,她饮了一杯酒,坐在南窗下凝视日出,等到太阳出现在眼帘之后,她舒心一叹,躺回榻上合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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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楚染回封地后,鲜少出门,更是严禁官员来拜谒。宫殿清冷如无人,今日太阳初升之际,来了一客。
幕僚慌张去见后,惊得难以言喻,忙俯身下拜,陆莳淡淡道:“我路过此地,见一面你们殿下就走。”
“殿下昨日去踏青,想必是累了,陆相莫急躁,臣让人去请。”幕僚言辞间难以掩盖其欣喜。
陆莳见他这般,好似像看到楚染见她也是这般喜不自禁,她拒绝道:“让一婢女引路,我亲去。”
幕僚颔首,后院之地,非是男子可去,他不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