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心不在焉,就道:“那你就跟着去玩玩,不要总盯着宫里就成。”她见时辰不早,就让人送新阳回府,再三叮嘱莫要随意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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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城内看似平静,实际早就乱成一团,西羌战事在继续,西北需要的军需不断,户部由霍家把持,六部争执不休,军需始终跟不上。
章华台内争执不只一次,兵部用兵紧张,尤其是在与宋交界之地,更是因出使之事而打起精神,调兵增援,耗费的都是国库里的钱。
户部不管兵部如何,把持着钱就是不肯轻易松口,当殿奏道:“与往年相比,西北之地所需军资比起往年还多,长平侯若不节省,其他驻地有样学样,国库岂不是要亏空。”
兵部内的人气得两眼看着许久不说话,周文义先道:“今非昔比,如何能比较。西北增援不少兵力,损耗军需也算在西北之内?”
“同属于西北,自然算在内?”
“既然如此,你们户部颇不讲理,增援兵力而不给补给,如何打战,吃沙不成?”
“周老所言无理,今年才开年不久,西北便上奏索要军资,长此以往下去如何得了?”
“你们会省粮,自己去打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一言我一语,朝会上皆在争执此事,楚帝始终不发言,而陆莳依旧保持沉默,由着两方人在争执。恒王先忍不住,出列道:“陛下,儿臣觉得此风不可长。”
一句话模棱两可,也不知说得是谁,陆莳接过话来,先道:“恒王指的是谁?”
恒王忆起上次被落面子之事,羞恼在心,手中紧握着笏板,高声道:“自然是西北。”
话音一落,周文义先道:“恒王挥霍,金不如土,如今反道说西北索要军粮是错,殿下在郢都城内挥金如土就不是错,此风一长,其他数位殿下有样学样,岂非带坏幼弟?”
“周老是何意思,本王何时挥金如土?”恒王眸子通红,高大的身材站在周文义面前,随时就要一拳头挥过去。
两人站得近,周文义也是不怕,反继续道:“殿下府内金器满柜,出入前呼后拥,您赐予臣僚的厚礼更是难以计数,这是常礼?”
话峰忽而一转,又变成恒王骄奢一事,其余人不敢插话,陆莳静观其变,而楚帝眸色里的阴霾愈发厚了,周文义当殿弹劾,让人始料未及。
散朝后,楚帝特地将恒王留下,具体说过什么,亦无人知晓。
楚帝身边插不进耳目,无法暗探此事,又极少召见后妃,让朝臣有力也无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