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郢都内的权势富贵人家都会用冰散热。陆莳不大喜欢用冰,相府内有冰室,让人去取也很快,但她没有答应楚染。
酒醉的人贪凉,更易染风寒,她吩咐婢女去将大夫请来。
前世里太子走得突然,她几乎怀疑是陛下以毒控制太子,只怕恒王都是如此。楚染又是爱参与政事的性子,陛下若是狠心,也会效仿其他两人的。
楚染觉得热,自己要爬起来开窗户,陆莳按住她:“别动,等大夫过来。”
“大夫?”楚染不大明白要大夫做什么,索性不去想,下一刻就软软地靠在陆莳的怀里。
陆莳被她这么靠着,先是呼吸一滞,而后伸手揽着她,未及多想,婢女引着大夫匆匆而至。她眼睫一颤,扶着楚染躺下。
楚染靠着硬邦邦的小榻,觉得不舒服,不禁怀念方才靠着陆莳的感觉,又要爬起来,陆莳按着她:“一盏茶的时间,殿下且忍忍。”
大夫垂首,不敢抬首,只轻轻按上榻上少女莹白纤细的手腕,片刻后摇首。
陆莳指尖微颤,朝着阿秀扬了扬下巴。
阿秀明白,引着大夫出去。
酒意上涌,楚染躺在榻上昏昏欲睡,她摸到陆莳的手腕,往她那处凑了凑,随后靠着她入睡。陆莳知她警觉,没敢动,只静静凝视她。
待隔壁麻木了,才敢动一动,将人放在榻上,又见她一身裙裳,略一思考,便解开衣带,脱下来。
楚染毫无知觉,任由陆莳去做,十分乖顺。
想起白日里的剑拔弩张,陆莳默然叹息,约莫也只有醉酒中才会这么安静乖巧。她虽无奈,也很庆幸楚染还活着。
要想将楚染从朝政中摘干净,方可在太子死后平安顺遂。太子的病,太医早有诊断,活不到而立。
前世里太子未及弱冠,便死去,比太医估计的时间早了很多年,因此,她觉得是太子身上的毒提前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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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休沐,相府迎来一位老夫人,陆相的母亲。
相府搬迁还未来得及宴饮,陆莳不打算太过招摇,就将此事按下,却吩咐人将两院的匾额早日做好,免得又让人分不清。
仆人退下后,老夫人便过来了,婢女都退了出去。
阿秀给刚醒来的楚染送热水。楚染觉得头疼欲裂,靠坐在迎枕上,看了一眼周遭陌生的摆设,有些摸不准自己身处何地。
楚染醉后大多记不得事,阿秀得了陆相吩咐,不会提及这件事,她伺候楚染用过早膳后便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