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欲言又止,身旁的俊俏少年眯住眼睛去看陆莳,她脸上好似有些微红,似是受不住西北风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好似并未有这等反应。
陆莳不知有人在打量她,她听到婚约二字,眉宇微展,仍旧一副清冷之色,却道:“婚约一事皆在于新平公主,退与不退,我已不可强求。”
闻言,长平侯回身睨了一眼少年,又与陆莳笑说:“殿下不懂事,陆相莫要与她计较。”
陆莳并不勉强,笑意清浅:“殿下心思深沉,赈灾一事可见她并非纨绔,只是她对我成见已深,强求也没有用的,倒不如请求陛下退婚。”
两人的婚事定下的时候,楚染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是经过陆莳同意的。楚染前世里就如同木偶般被这件婚事牵引着,其中是否有自己的感情,陆莳也不敢随意猜测。
长平侯知晓陆莳心中对新平公主有情,若非如此也不会出手相助,他就不好揭破这层窗户纸,道:“西北风沙大,陆相若有难事,就让人去给侯府传话,我这里有一婢女,不如留下给丞相跑跑腿。”
少年人怔了一下,忙摆手不应,陆莳看不见两人的举措,回道:“我这里有阿秀,就不劳烦侯爷了。”
长平侯不会当真送一婢女过来,只怕是连家的姑娘,陆莳心明,自然不会接受。
一听她不会接受,少年人大松一口气,作势对长平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陆莳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
长平侯见陆相不接受就不好意思再勉强,说了几句家常话就与少年人离开。陆相眼疾未愈,朝堂上的政事说之无益,不如等待她病愈。
他们来去匆匆,阿秀端茶进来的时候,屋内只有陆相一人,她将茶捧到陆相手中,嘀咕一句:“奴方才好似看到了新平公主。”
陆莳好笑:“灯火不明,你莫不是看错了,新平公主当是回郢都去处理刺客一事,怎会出现在此地。”
“想想也是,新平公主怎么会过来,她对你简直是恨之入骨。”阿秀淡淡讽刺一句,恼恨新平公主的不识好。
陆莳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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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百姓醒得早,天不亮就有人过来打水,阿秀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让人提着水桶去接水,多接一些回来,这里人多,用水就会多。
打开门的时候,就有几个大汉站在这里,身后放着十几桶水,领头的汉子憨厚笑说:“我家侯爷让我等来送水,都是干净的。”
他们将长平侯府的腰牌递了出去,阿秀这才信了,让人将水倒入水缸里,往外看的时候,井旁排了很长的队伍,没几个时辰根本打不到水。
片刻后,老大夫就过来了,阿秀将人请了进去,关门的时候,眼前一晃,又看见昨晚那个少年,眼睛眨了两下,人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