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不是治水么?”赵襄儿扁着嘴接过话道。但是下一瞬间,她睁大了眼睛,满是惊愕。这根本就是变着法子说她脑子有水。她的脸色阴沉了起来,可是当视线对上季长歌那充满嘲弄的眼睛时,她又是一怔。似是有什么在顷刻间崩塌了。季长歌不是那个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对她言听计从的人了。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因为岑如意吗?她喜欢岑如意吗?赵襄儿越想越觉得不甘,她咬着下唇瞪着季长歌,忽然间,菜刀折射的光线打在了她的脸上。灯下的季长歌,有一半面容藏在了阴影里。现在的她,冷峻漠然。心中猛地一突,赵襄儿仓皇而逃。
季长歌嗤笑了一声,将菜刀洗净放了回去。
“岑小姐。”季长歌去岑如意的房间前敲门,她单手举着菜托,唇角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
岑如意打开门,眸光沉了沉,她伸手撩了撩发丝,便放季长歌入内。
“排骨蒸芋头,只有这个。”季长歌开口道。
岑如意点了点头。在饮食上她从来不会挑剔。当初在岑家的时候,有家里的阿姨决定,进入娱乐圈后,由经纪人来控制。她向来是有什么吃什么。她垂眸望着这盘排骨蒸芋头,用筷子拨了拨,加了一小块芋头到口中。筷子在已经蒸烂的芋头上留下了两道夹痕,入口之后,芋头的清香与肉香混在了一起,软的像是能在舌尖化开。
“你学过厨师么?”岑如意自然去过很多高档的私房菜馆,那些厨艺大师跟季长歌比起来,竟然还差了那么点。
“学过。”季长歌懒洋洋地应道。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两人之后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岑如意放下了筷子。
她从包里翻出一张五十的、三张十元面额的钱,推到了季长歌的跟前。
“这是做什么?”季长歌挑了挑眉,佯装不解地问道。
“钱给你。”岑如意抿了抿唇。
她的双手交叠着摆在了桌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背上的划痕。伸出来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这双如同美玉一般的手,留下了一道瑕疵。
“多余的我是不会还的。”季长歌收下了钱,轻快地开口道。
岑如意面容肃穆,她直视着季长歌,低声道:“还有早晚骑车载我。”她今天跟着那些人一起走了所谓的便捷小路,仍旧是走了半个小时。要忍受着他们有意无意的探问,要忍受坑坑洼洼的小泥土路,还担心浓密的草丛,会不会窜出一条蛇来。
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乡下环境,但是她多年来的修养,让她不会将自己的真实心境给说出口。岑家给了她一张面具,后来她发现,她选择的工作给了她另外一张面具。
“我知道了。”季长歌摆了摆手,站起身道,“先去把碗洗了。”
岑如意:“……”八十块钱确实请不起一个又是做饭又是洗碗,又愿意当司机的人。她状若无意地晃了晃自己受伤的手。而季长歌假装没看见,轻快一笑,转身就大步离开了她的房间,只留下了烂摊子等着岑如意收拾。
季长歌v:充实而又快乐的一天,排骨蒸芋头,一本满足。
季长歌算不上夜猫子,不过也不是那种九点就躺下的老年作息。房间中没有电脑,那手机就是她的心灵寄托。她屏蔽了微博的私信评论消息,刷了一阵新闻,又折回到了自己的主页,发了这样的一条动态。
评论数一条条往上涨,不用想也是骂人的话。如果是心里承受能力脆弱些的,早就已经关网静心去了,可季长歌不一样,任何谩骂她都可以当做耳旁风,甚至还有心情下场与那些黑粉撕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