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秦牧云想,什么洁不洁呢?赵姐姐始终都是赵姐姐,难道因为她与丈夫有过肌肤之亲,便成了不洁之人么?秦小姐可不这样认为,“我的羡词,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人!”
不过是自己占有欲过重,才对这事心存芥蒂。但此刻,看见赵羡词眼中的忐忑,秦牧云又觉得,这都不是事儿了。
看着秦牧云释然的语气,赵羡词就松了口气。她虽然并未与周雪津圆房,但既是夫妻,难免偶有亲近之举。原先还不觉得,可如今与秦牧云结成夫妻,便总觉得自己好脏。
不似秦小姐那般清白,从始至终都是冰清玉洁的姑娘。
而她自己,又是嫁过人,又是扮做男装抛头露面,多脏呀!
以后要被揭穿了身份,不知道要挨多少唾骂!
这般想着,便不由将话说了出来。
秦牧云听得一愣,疑惑道,“姐姐何出此言?你哪里脏了?”
“欢爱一事,本就不过是漫长人生里的短短一段,情之所至,水到渠成。若是女子与人欢爱就是不洁,那天下的妇人岂不冤枉?”秦牧云心疼不已地道,“你莫听那些男子胡说,他们不过是把女子当玩物罢了。你想,便是嫁了人,也不过是换个称呼,人还是那个人,又何来变脏一说?真要说变,也是被琐事磋磨了,变了心性,损了灵气,那才叫变。”
秦小姐反骨上头,早不满世间不公,事事都要以男子为尊,便连欢爱一事,也向来只有女子受辱,世人少有指摘男子的,甚至男子还以风流为雅。
但她与赵羡词已有鱼水之欢,便觉得对身体的享受与占有,并不能用“洁”与否来描述。
虽然隐秘羞人,但也如吃饭睡觉一样寻常的紧。
也不知道脏在何处,又雅在何处?又何以对男子是雅,落到女子身上便成了脏?
她因入了此门,揭掉了人们于欢爱上遮掩的神秘面纱,便不觉得欢爱有什么高洁之处。
也不是很明白,这等寻常事,何以大家遮掩过甚,还要将之捧上云端,似乎一个女子冰清玉洁就是最大的赞誉,秦牧云觉得,对一个女子最大的赞誉,应该是像赵羡词这样,尽管面临很多困难,但总能勇敢面对,一一解决,虽为女子之身,行事却不弱于男儿。
这样的一个姑娘,怎能简单粗鲁的用一个不堪一击的“洁”字对她盖棺定论呢?
况且好似只要冠上“不洁”之名,就能将一个女子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秦牧云对此很不赞同,毕竟要真说不洁,在季馥兰和周乐清的眼中,未出阁的女儿家,抛头露面随意接触男子,就已经是不守妇道的极肮脏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