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来看你受苦的,再趁他投入的时候上来杀死他。可是我没想到,我看到的是你拼死反抗。你比我的勇敢多了,当年的我,只会哭,只会哭。可是,我的哭,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我把我的遭遇归结于命运的不公,归罪于没有人来帮我。可是看到你的反抗,我才意识到,命运始终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是我不够勇敢,不敢去把握自己的命运。我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那张床的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就有一把水果刀。但是我却不敢用它来救我,来杀人。
现在,在我吃了这许多苦以后,我终于敢了。我终于杀死了这个禽兽,杀死了我想杀死人的。我好痛快,好痛快。趁我现在心情好,你赶快走。不然,我可能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
杨平平说完,指了指衣橱:“里面有衣服。”
我从衣橱里随便扯了一件衣服穿上。
我看了看杨平平,爬起来走了。
没想到江锦森带我来的是个很偏僻的别墅。我走了很远才走到大路上。
我看见一辆车,向它招了招手,就晕倒了。
等我醒来时,我第一个看的不是秦则川,而是小徐。
我有些意外:“秦则川呢?”
小徐低下了头。
“秦则川呢?”我又问。
“秦队在你失踪后,去找江锦森要人。江锦森不肯放人,我们双方交起火来。在混乱中,江锦森一枪打中了秦队的要害。秦队不治身亡。”
小徐说完,哭了起来。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还没有等到我长到18岁,他还没有等到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是的,一定是小徐骗我的。这个骗子,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骗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我闭上眼睛:“你这个骗子,滚出去。”
四年后,我来到秦则川的墓地。
这是我第一次到秦则川的墓地来,我一直觉得,只要我不来,他就没死。这一切就是假的。
可是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他曾经说过,会给我过一个难忘的十八岁生日。但我等了他一天,也没有等到他。
这个骗子。
他不来给我过生日,我只能来找他了。
我抱住秦则川的墓碑,嚎啕大哭起来。
我怪他,在这过去的六年里。我的身体落下了这么多疤痕,但是我一直努力一直努力的活着,因为我想活到十八岁,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努力一些?为什么你就不能努力的活过来?难道你不想听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有一个秘密,要在十八岁的时候告诉你,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就这么离开我。
你让我没有了依靠;你让我每天活在痛苦自责里;你让我变得沉默寡言。我恨你,恨你就这样走了,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
又一个四年后,我从警校毕业,做了一名警察。
我上班的第一天,去监狱看了杨平平。
我摩挲着手上的伤疤,对杨平平说:“谢谢你。虽然我的道谢迟了这么多年,但是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