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明田想起方才漏掉了一本辅导书在五班,因为急着用,正打算去取,结果走到五班教室门口,惊讶地发现苗鹏飞正站在教师外边的走廊上,拿着一个手机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五班教室在一楼,走廊外的绿化带中正立着几株银杏,秋风卷黄叶,色彩鲜艳,确是一副让人眼前一亮的画面。但是,这得忽略掉偷偷摸摸弯着腰背对着教室门和窗户摁着手机的苗鹏飞。
明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轻声出声问:“苗鹏飞,你怎么没进去上课呀?”
苗鹏飞似是被明田吓了一跳,一声惊呼,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不敢出太大声,怕把还在教室里上课的班主任高建国给惊动了。
他回身,看明田,神色倒是熟稔了几分,但还是带了一丝敬畏和生疏:“许老师,我给我妈打电话呢。这手机是班主任的,老师你是知道的,学校不准学生带手机的,所以我只能借班主任的手机。”
明田眸光一闪。
苗鹏飞的人生悲剧,有很大程度来源于他的家庭。自幼父母离异,父亲外出多年不归,母亲多年拉扯他不容易,但是贫穷使她的脾气有几分暴躁,在他小学时就因他顽劣而多加责骂。种种因素之下,苗鹏飞学不进去书本,就沾染了几分小混混的气性,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或是找低年级同学收保护费这种事,近几年也没少干,这也是他敢在网上叫嚣着要称霸青山一高的原因。
在他看来,他从初中考入高中,“业务范围”也该扩大才是。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用高建国的手机给他*妈妈打电话?而且这个人,是明田重点关注的学生苗鹏飞。
明田看着苗鹏飞明显心虚的眼神飘忽以及不自觉地摸摸鼻子,心下更是了然,她虚咳了一声,掩唇道:“这样啊,那还是用我的手机吧。”
苗鹏飞一惊,看她:“这不太好吧,我还是用班主任的吧。”
“诶,主要是高老师的电话快没电了,而且他的话费不包月,你用我的吧,好歹你也算是我的课代表呢,对吧?”明田伸出手,状似无意地钳制住苗鹏飞的手腕,轻轻地一按,他手一松,明田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高建国老师的老爷机,指着右上角明显的充足电量标志面色不改地道。
苗鹏飞只觉得手上一酸一麻,片刻间已是失去了知觉,等手上再有知觉的时候,手中班主任高建国的那款厚度堪比核桃的老爷机已是到了明田手里。他心下稍稍一慌,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附和着点点头,心情却早已因为明田刚刚露出的那一手而心潮澎湃起来。
手腕上有穴道,点到可以酸麻的让人放手。常年钻研怎么更好地“做大哥”的苗鹏飞,自然有研究过这方面——主要是流*氓式打架方面——的一些知识点,他若是有心,慢慢摸索也能做到,但是却不能像明田这样,表现的这般出人意料,以及轻描淡写。
他心下更为忐忑不安,同时,心里对于明田的想法也因为很多奇怪的脑补而更加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