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要这样大吼大叫吗?我女儿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泡汤,不行吗?”曜子护着孩子,将加奈江抱在胸前。
“要洗澡可以在房间里洗,大浴池昨天就不提供热水了。”
“人家不知道啊!就不知道嘛!”
“她不是说不知道了吗?这里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有热水的呀!有必要因为她今天早上想泡汤就把人骂成这样吗?要不是我女儿过来,你们可能那么早发现尸体吗?”曜子的语气激动,似乎对警方的无能感到愤怒与厌恶。
心里有数的矢崎警部,一脸不悦地对我们说:“大家到大厅集合,请务必配合,不要到别的地方去。”
我们往大厅走。这是,古木律师和骖泽弘美也许听见骚动了,也出现在另一头。
“听说女主人被杀了。”古木律师平淡从容的语调与现场紧张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
“对不起,请你们离开。”警部歇斯底里地说:“这与你们无关。”
对于警方极其强势的态度,老律师吓得瞪大眼睛、闭上嘴。
“听说案发现场在大浴池,是真的吗?”骖泽弘美率先提问,其中一位刑警点头,弘美便默默地走向回廊。
警部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后,转生看着我们说:“知道关于本案线索,或昨晚听到声音、看到什么的人请说出来,不管多小的事都可以。”
他说得很快,很明显地露出破案的焦虑。已进入搜查的凶案现场再度发生凶案,这就是警方的疏失。
无人发言。应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大伙很明显都变得畏畏缩缩的。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大家似乎也开始觉得嫌疑犯就在自己人当中。
一位年轻刑警在矢崎警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警部点了点头,用更严肃的表情看了看大家后说:“凶器是挫冰刀。”他的语气坚决,“当然,刀子是这旅馆厨房里的东西。有人知道线索吗?”
“昨天,真穗小姐使用过。”纪代美一脸苍白地说:“我想冰敷,向她要冰块,当时她用挫冰刀帮我把冰块敲碎。”
“然后,小林小姐把挫冰刀放在哪里?”
“嗯……我想就放在厨房的桌上。”
“当时厨房里还有谁在?”
纪代美边发抖、边摇着头说:“没有。”
“有其他人看过这把挫冰刀吗?”警部的语气听起来已经发怒了,但仍没人回答。有答案的就剩下我了。昨晚深夜我溜进厨房,把桌上的挫冰刀藏在怀里。只要能当作凶器,什么东西都行。
“去厨房采指纹。”命令属下后,警部把两手背在后面,像监视囚犯似地走来走去,眼里透着怒意。他大概在想,要如何才能在如此小的范围里找出凶手?
“从厨房里的挫冰刀看来,凶手八成就是投宿旅客的其中之一。”
他恶狠狠地死瞪着我们,简直就到了变态的境界。
直至反驳道:“把挫冰刀拿出去的,可能是真穗小姐自己。”
“哦?为什么?”警部挑衅地问。
“听到浴池里有声音,真穗去查看,但因为不放心,正巧看到挫冰刀,就顺手塞进怀里。结果歹徒躲在浴池内,抢走真穗小姐走上的挫冰刀杀了她——这不是很有可能吗?”
“这么说来,歹徒没带凶器啰?”
“这我不知道,不过用旅馆里的东西比较不会留下线索吧!”
“嗯,原来如此。”警部点头,但眼神却丝毫不表同意。果然,他又说:“那请问各位,歹徒是如何进来的?刚才我们调查过了,所有的出入口都是锁住的,如果真有外来的人,就是经由各位的房间进来的。再怎么迟钝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房里有人入侵吧?”
“你太美礼貌了吧!这是在说我们迟钝吗?”苍介变脸了。
矢崎并不道歉。“所以,凶手就更不可能是从外面入侵的了。再说,昨晚这旅馆周边一直都有警察守卫着。”
警部的话一针见血,大伙沉默不语。望了望所有嫌疑犯,警部故意说:“看来,你们应该都同意了吧?”
“请问,”直之又反驳,“杀害由香的凶手和这次的凶手是同一人吗?”
“很有可能。要说我个人的简介,我认为一定是同一人。”警部果断地说。
“这样的话,那毛发鉴定怎么说?你们不是在由香的房里,找到相关人士以外的毛发了吗?”
“关于那项鉴定,现在正在做另外的追加调查,目前还没有定论。”
“是吗……”
唯一的依据被屏除,直之不甘心地直咬着唇。警部掠过他的视线,看着其他人说:“第一件凶案,其实还有另一个证据显示是内部人士所为。昨天也跟各位提过,我们再池畔发现疑似歹徒的脚印,不过奇怪的是,那个脚印没有鞋印,但就算再怎么不清楚,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鞋印。根据刚刚出炉的鉴识结果,那是穿着袜子的脚印。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从外面入侵的歹徒,可能不穿鞋逃跑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点迟早会路出马脚。当警方发现了脚印之后,我就已经有所觉悟。
“就算是内部的人,穿着袜子跑也很奇怪啊!”曜子反驳。但警部仿佛早就预料到有此一问,自信满满地回应:“就因为是内部人士,才会发生这种情形。凶手一开始是从回廊溜进由香的房间,也打算行凶后走回廊回去,可是没想到碰上干扰,没法从正门出去。所谓的干扰,就是健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