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岳缘睡在他身边,呼吸均匀而清浅地拂过胸膛,程疆启心下难得的安稳,也睡得十分沉,不过仍旧在凌晨四点准时醒了。
男人永远清醒利落,哪怕是午夜凌晨,一早淋浴后更是满身清爽,解开浴衣,一丝不紊地穿西装,系领带。
司机一早等候在车里接他去机场,同柏林公司接洽的项目等他奔赴这趟督战。
程疆启抬手看一眼腕表。
刚好,不多不少,足够跟床上的小猫告别。
昨晚在浴缸里替她清理,她整个人已经累得脱力,脑袋仰靠在他肩窝,软软偎在他怀里。他伸手摸到两人下体,那只巨兽全然没能安分听她的话,忍着胀痛匍匐在她身下,硬邦邦地抵在她的臀瓣。
她那处娇嫩越是无辜,就越是触怒他两腿间硬戗的巨兽。程疆启腹垒紧绷,线条愈发分明,浓黑的阴毛下阴茎粗长而滚烫,沉甸甸的睾丸也硬得可怕,他没有去安抚腿间悍怒的性器,而微微曲起修长的手指探入嫩穴,徐徐旋进。
他侧过颈子与她交缠,垂眼盯着她的脸:睡着了,身体却还敏感得很。
花径里的嫩肉还颤动着,可怜兮兮地要绞杀入侵的手指。
喉间滚动,压抑一声低沉的喟叹。
他闯入得太深,射进去的东西太多,都冲进她狭仄的甬道里,迟迟流不干净。
覆着薄茧的指腹稍显粗砺,摩挲刮蹭着滑腻的穴肉。他曲着手指反复勾弄拨引,温热软肉和体液就不断蹭在他手心,程启疆眸色很深,眉头微微蹙起,手上的动作越发沉缓。
白腻的液体顺着嫣红的花唇皱褶流出来,在浴室蒸腾的水汽中,浓重甜腥。
程疆启坐在床边,支着一只手臂伏在岳缘上方,虚拢着她的身子。他凝着她半晌,倏忽弯起唇角,掌心按着领带压向胸口,没有贴近她,只是俯身就她,吮她嘴角,落下轻绵的吻。
而岳缘突然咯咯地笑了:“程老师,你故意的。”
她笑着睁开眼睛搂住了他的脖子,程疆启没什么异色,不置可否,他舔了舔嘴角,嘴角弧度越发勾人,再度加深了吻。
凉润的是温柔的唇瓣,有点烫人的是勾缠的舌,鼻端轻微辛冽的像他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
“周一见。”他扶着她的一节光裸的小臂,话几乎贴着她的嘴唇说出来。
他同她作别,也一贯简洁。
可这次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时,却回头和她说:“任何时候想走都可以,”他距离她说近也远,在几米之外顿足,微颔首,“当然我希望你留下。”
卧室壁灯的光晕昏黄柔和,落在程疆启英挺笔直的鼻梁,投下一道半明半昧的侧影,会同着锋利的颌线连成了形容微妙的折角,他眸光深敛,在一片幽微之中显得肃穆而多情。
岳缘听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更惑然了。
他是要她……
见程佚。
岳缘站在窗口,撂着窗帘目送楼下的加长商务慕尚缓缓驶离,回头望着床头的水杯失神。
一早在朦胧中,察觉似乎有人坐在她身边替自己掖了掖被子,宠溺地理好她脸上的碎发,那双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极轻柔。
她知道那是程疆启,是很多人不曾见过的程疆启,他千分之一的样子。
岳缘这样跟着程疆启有些年岁了,第一次在竞标会议上见他时,她才刚刚毕业,还在另一家投行里做小小的实习助理。
她一度认为两人关系的实质就是一种权色交换,暂时得以维持,不过是凑巧彼此都不算太令人作呕的对象罢了,后来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当个所谓的药渣子——被吃干抹净随手一扔的低级货色:陈词滥调里总把投身这种关系当中的蠢女人这么定位。因为于所有被默认身处底层生物链的女人而言,这通常都是伴随着低收益和高风险的。
在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里,岳缘从不认为自己吃了亏,毕竟就是有那么一种人,珍重自身的欲望处于很多其他欲望之下。
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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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这具肉身,最不值钱。
她敬重他,仰慕他,心底归顺于他,可并不属于他,换句话说,她猜想这也并不是什么爱情。
人容易误把自己对别人的依赖和对方回馈的关护扭曲到一种错误的高度,其实不过露水,这样的欢好和任何一种感情一样,粉饰得再美也不过是一种情绪,是发生过就会消失的东西。
对于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有信仰。
不过,若说她的设想才是常轨,那么两个人似乎越来越偏离了。很多细枝末节上,岳缘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同,最令她苦恼的是,自那件事之后,程疆启与她做爱时开始愈发频繁的内射。
她在程启疆书房里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避孕药。
以前也有两人情难自持,程疆启忍不住射在里面的时候,岳缘坚持之下他在这里准备了药,可程疆启通常不让她吃,后来再做总是十分小心。不知怎么最近变成这样,他把药从卧室拿到了书房,却并未干脆丢了它。
他是留了余地给她的,微妙的选择权,可岳缘潜意识里不会当着他的面吃药。
吃过药后,她蜷在沙发上搭了几十页经济建模,核算过irr和npv,心下计划着今天就走,并不做与程佚碰面的打算。
叫程佚的男孩是程疆启的儿子,今年从英国毕业回国,从前她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程启疆放心让他俩单独处关系,岳缘倒也不惧,只是心下却认为这可有可无,毕竟日后俩人大可以不进一家门,甚至还是不知道她的好。
听到门口响动的时候,岳缘正在处理一份债转股合同,她抬眼望去,手里的电话仍未掐断。
“hehas
willbedeliveredtoinstantly.”
“ohbravo!howcantitwhilethebigcheeseisonhisvacation?spillthebeans!”
外籍同事那一头好不吱喳,在这片夹着细微电流的吵杂里,她迎上了来人的目光。
伫立在门口的那个挺拔修长的年轻男孩子。
不动声色地瞧着。
是他了,轮廓清峻,一双眼睛最肖。
岳缘牵了牵嘴角,看着他,不移目光,接着淡淡地对电话说了声:“drea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