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玫瑰红色和奶黄色的花瓣、赤褐色的花蕊,显得格外艳丽撩人。一位魁梧、潇洒的美
男子迎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古典的东方型脸庞,一对深色的扁桃形眼睛,浅棕色的头
发,这一切使他勇士般的外表增添了几分温柔和魅力。
“达米尔。”他自我介绍说。娜斯佳霎时间察觉到他的脸上闪现出莫名奇妙的神采,
仿佛是对不应该惊奇的东西感到惊奇,但迅即又恢复了常态。
“阿娜斯塔霞。”她把声音忽然放低,同时模仿法国女明星的样子莞尔一笑。
达米尔吻了她的手。在他温情脉脉的目光注视下,她内心的冰开始融化。天哪!她
能来这里有多好啊!要知道,她差一点就拒绝来了。
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拿来一只干净的酒杯,斟上白兰地,递给娜斯佳。她先是
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酒是上了年纪的女主人,而不是男子汉斟的,但她立即明白了,到
现在她的手还握在达米尔的手中,她自己却像个脸上挂着天真笑容的稻草人呆立在那里。
她羞怯地收回手,但并没有接酒杯。
“您完全不沾酒吗?”老太婆惊奇地问。
“我不喜欢白兰地。”
“您喜欢什么呢?”
“苦艾酒,最好是马提尼。”
“我会记住的。”达米尔说话的语调使娜斯佳身上一阵发热。
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生长在戈罗德市,从6岁起受教于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
并表现出极大的天赋和美好的前途。可是,他从音乐学校毕业之后,没有像大家所期望
的那样上音乐学院,而是上了电影艺术学院。眼下在一个规模不大的私人电影制片厂当
导演。这样一来,他反倒能自由创作、大胆尝试一些他突发奇想的东西,而且有时这种
独立思考创作出来的成果还能在一些电影节上获奖。说到电影节和大奖,达米尔总带有
一种不屑一顾的腔调,让娜斯佳感到造作而且毫无根据:何必要那些制片厂呢?尽出那
些尝试性的票房价值不高的影片。
“我并不为这事着急,”达米尔得意地笑着说,“制片厂是两个‘疯子’的股份。
他们怀疑电影界没有重视他们的孩子们的天才,于是孤注一掷投资电影,好让他们心爱
的宠儿们演主要角色。您知道,有钱人是很乖戾的。他们的钱像海水,从哪儿弄来的与
我无关。您说呢?”
“这种尝试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