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失败。他不会失败的,他告诉自己。他的任务就是谋杀某个人--常常是某个著名的人物,有时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不被人抓住。
在大庭广众之下。
而且不被人抓住。
至今为止,他还从来没有被当场抓获过。
他觉得很奇怪,不过不再感到特别苦恼了,那就是他很少有或者压根没有道德感。对于杀人不感到内疚,不过他在生活的其他方面可以做到特别正常。比方说他的姐姐爱琳就称他是"最后的信徒"和"最后的爱国者"。她的孩子们觉得他是谁也比不过的最可爱、最和蔼可亲的克文叔叔。他在哈得逊的父母非常爱他。他在全世界有许多正派、正常、亲密的朋友。然而他在这儿,准备好了去进行又一次冷血的谋杀。实际上是期待着它。渴望着它。
他一阵狂热的激动,不过对于今晚预谋杀害的对象他没有觉得什么。世界上有无数的人,太多太多了。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你从哪个角度来看。如果你用一种逻辑的眼光看世界的话。
同时,当他进入装着闪闪发光的水晶枝形吊灯、挂着马蒂斯绘画作品的金碧辉煌的肯尼迪中心时,他又极其小心谨慎。他抬头看看剧场大休息室里的枝形吊灯。它们上面有许许多多个不同的刻花玻璃吊灯架和灯,每一个吊灯都可能有一吨重。
他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谋杀,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在所有这些刻花玻璃吊灯架和灯下面。
而且不被人抓住!
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技巧。他多么擅长这个。
他的座位是别人替他买好的,戏票放在联合车站的一个锁柜里。座位在交响乐队的后面。差不多就在"总统包厢"的下面。非常好。简直差不多完美无缺了。他故意在观众席照明灯暗下来时才赶来。
当幕间休息的时间到来时,他竟然吃了一惊。这么快!时间真的是一晃而过。耸人听闻的传奇剧真的要上演了。
他看了一眼他的怀表:9:15。幕间休息正符合预定的时间。观众席照明灯亮了起来,霍金斯懒洋洋地看到观众们对于这个风行一时的音乐喜剧反应非常热烈。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空气中充满了真正的兴奋、兴高采烈的气氛和许多闹哄哄的闲聊声。他慢慢从舒适的座位上站起来。现在今夜真正的好戏该上演了,他想着。
他走进吊着拟钟乳石状的巨大枝形吊灯的剧场大休息室。脚下毛茸茸的地毯就像一片红色的海面。迎面是约翰·肯尼迪庄严的半身铜像。
非常适合,非常适当。
好极了。合适极了。
杰克与吉尔事件将会成为自三十多年前的肯尼迪事件以来最大的事件。他很高兴成为这个事件的一部分。实际上是激动不已。他感到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