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他们的特大号床边上,走得非常近。非常近。他站在他爱的圣坛、他们神圣的宝座旁边。
他多少次想像过这样的一个时刻?就是这一个时刻。
还有别的多少孩子一千次一万次想像过这同样的场面?不过他们接着什么都没干。没用的东西!世上全是那么些没用的东西。
他正处在一次最可怕的狂怒的边缘,一次真正可怕的狂怒。
他后颈上的汗毛都直立起来了。立正。不管怎么说,感觉就像那个样子。
他可以看见卧室里到处都是血。就像这种雾蒙蒙的红色。简直就好像他在用一个夜用望远镜看这个房间。
他......就......要......爆......发......了......不......是......吗?
他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爆......炸......成......了......无......数......块......碎......片。
突然,他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醒过来闻一闻他妈的福尔格的咖啡!"
而且他现在在啜泣。出于什么原因,他并不知道。自从他还是个非常小的孩子,非常非常小以来,他就不记得自己这样哭过了。
他的胸膛在发痛,好像他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样。或者是被人用一根十八英寸的球棒击了一下。娇滴滴先生又回来了。他觉得好像霍尔顿·考菲尔德一样。悔恨。每次作出他妈个什么举动之前之后总是想了又想。
"砰。"他扯着嗓子尖叫。
"砰。砰。"
每次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地大叫一下,他就拉一下史密斯和韦森牌枪的扳机。他又把一颗九毫米的子弹射进了这两个睡着的人的身。开了十二枪,要是他没有数错的话,而他数什么都数得很对。十二枪,就跟约瑟和凯蒂·梅能德兹中的枪一样。
罗斯福学校的军事训练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不禁想道。他的老师们毕竟做对了。学校的威尔逊上校一定会为他这种枪法感到骄傲的--但是最重要的是,为他今天晚上所表现出的坚定的决心、非常简单明确的方法以及非凡的勇气而骄傲。
他的养父母被消灭了,完全消失了,几乎被他所使用的所有那些火力所粉碎了。他没觉得什么--也许除了为自己的作为、为自己的好枪法而感到自豪以外。
没有人在这儿。没有人干了这个,伙计。
他用他们的血写道。
然后他跑出去在雪地上玩。他弄得满院子都是血,什么上面都是血。你要知道,他可以。现在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没有人。
第76章
又发现了一个被谋杀的孩子。
是一个男孩。不到一小时以前发现的。
约翰·辛普森晚上七点左右接到了这个消息。他不能相信。不能,不愿,接受别人才告诉他的消息。星期五,十三号。是故意找的这么个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