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地方遭贼了。
窃贼半夜撬门而入,她本就睡得浅,一有响动就醒了。
借着月光,她看到窃贼的腰间有亮光一闪而过。
是刀。
徐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连带着呼吸声也粗重了些。
窃贼似乎发现了异样,缓缓地、轻轻地向她走来,手里握住了腰间那把刀。
千钧一发之际,徐芬急中生智,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句,又继续熟睡过去。
窃贼见她没醒,脚步顿在床边,许久未动。
风从没关严的窗户钻进来,纱帘随风飘荡,静谧的空气里响起了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伴随着轻微的呼噜声,从枕头上闷闷地传来。
窃贼又等了一会儿,见徐芬确实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带上卧室门出去了。
徐芬不敢大意,继续装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都有了一丝微光,家门终于重新落了锁。
她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窗外的鸟鸣声响起,街上有了早起干活的人声,她才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体,强撑着将自己翻了过来。
胸口的衣服全湿透了,她的心还在狂跳不止,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窃贼一定是观察了许久,发现她一个人住,也不年轻了,才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什么样的人会离群索居呢,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依无靠。
这不就是……离家的徐芬的真实写照吗?
太阳在天边冒出了金色一角,阳光柔和地铺在地上,徐芬终于缓过来了。
她从床上撑起,先检查了一遍卧室,现金和手机都不见了,好在证件和卡还在。
她本就没什么首饰珠宝,损失统共加起来不过万把块。
但这件事却给她敲响了警钟,一个中年女人,独自住在80平的房子里,确实太招贼了。
像她这种情况,其实养老院或者疗养院才是最合适的。
于是她退了房子,买了部新手机,继续踏上新的征程。
说来惭愧,她背不出别人的号码,连云霏的也背不出来,只能背出云海的。
所以办完新手机卡当天,她就给云海发了条信息:【家里遭贼,现金手机已丢,换了个新号,存一下。】
想了想,又补了句:【有空的时候,麻烦把家里人的号码发我,我没存,谢谢。】
云海很快回复:【人没事吧?】
徐芬:【没事,别和霏霏说,我打算去找个疗养院住,安全些。】
云海:【好。早该如此,住的钱我出。】
徐芬看着短信笑了。
如果他说住的地方他找,也许她还会感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