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师吗?”
“不是,但他特别博学。他说服刑之前正在读园林绿化学位。他本来做的是剪枝工作,靠这个养家,但他想当园林工程师。晚上和周末去上课。”
“他肯定非常聪明。”
“非常聪明,而且非常善良。”丹迪换了个坐姿。“还有,珀尔不让我说,但我觉得应该说。她认为特伦斯有钱,很多钱。”
“是吗?你认为呢?”
“是的,女士。我不知道钱是哪儿来的,但他不像我们,每个月靠寄来的支票生活。他的口袋里总有一卷这么厚的钞票。”他用拇指和食指比画了一个不小的圆圈。
“说不通啊。如果他有钱,为什么会流落街头?为什么不去租间房子?”
“他不愿意那样把钱花掉。别人可能觉得睡在自己的床上最安全,他不是,他觉得装修好的房间都是牢房。闷热,狭小,吵吵嚷嚷。住在外面才自由。这点我也理解,虽然我从来没住过牢,除了一两次……’’他坦率地说。“问题是,钱买不来他想要的。”
“你觉得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他坐牢可能是因为挪用公款,可能是抢劫银行,他看上去不像做这种事的人,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很清楚自己死了以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
“我知道他去过州街上的文具店,买了一堆法律表格,用来写遗嘱。”
“很有魄力。”
“是的,没错。他填好表格,让我们签名做见证人,我,费利克斯和珀尔。”
我心中一凛,仿佛猎狗听到高频犬笛的召唤。“什么时候的事情?”
“7月,我记得是8号。”
“也就是在7月8号,你见证了他签署遗嘱?”
“还有费利克斯和珀尔,我们都在。”
“那你肯定知道他的全名。”
丹迪猛地被我问住,张口结舌的样子十分滑稽。他一直在巧妙地回避特伦斯的身份,但他忘了修改相关的参照信息。我抓住了他的漏洞,他一时编不出合理的借口。他看着我的样子好像我是个巫婆。“我说的没错吧?”
“我没骗过你,我从来不骗人。”
“那你为什么不坦白说?我们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而你一直都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