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她用红色的长指甲挑起一只橄榄,像拿棒棒糖一样拿在手里。“怎么才能当上私人侦探?”她用双唇包住橄榄,嚼了起来。
“实习很长时间,完成了必需的小时数才能拿到私人侦探执照。”
“是多少?”
“6000小时。假设一周工作40小时,一年50周,需要三年。”
“肯定要大学文凭吧。”
“我没上过大学。在社区大学读过两个学期,但没毕业。”
“社区大学我也没上过。我是家里最小的,到我上学的时候,爸爸坐了牢,钱都没了。”
“什么钱?”
“房子的钱。妈妈和吉尔伯特结婚时把房子卖了,搬到他家,盖了新房子。280平米,三车车库,简直就是《飘》里的塔拉庄园。”
“伊桑呢?他上了大学吗?”
“没呀。他本来可以,可他一心要搞事业。我得到了什么你知道吗?什么也没有。我知道爸爸没给我们留钱,你就不能想办法借一点出来吗?我保证一定还你。”
“目前财产不归我所有。”
“至少埃伦还有老公,”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她有孩子吗?”
安娜竖起三根手指。“和我哥一样,”她说。“知道那个英国作家吗?弗吉尼亚什么来着?”她拧了几个响指。“伍尔夫。”
“听说过,但没看过她的作品。”
“我在一个读书俱乐部待过两个月,读过一本她写的小说,讲上流社会夫人的一天,书名叫《达洛维夫人》。后来自杀了。作家自杀,不是主人公。知道她怎么自杀的吗?”
“没概念,”我不明白她说这番话的目的。
“在外套口袋里装满大石块,走进河中心,沉到河底,淹死了,完毕。我觉得养孩子也一样,怀孕就是在自己的口袋里装满大石头。”
女招待端来了我的白葡萄酒,味道不赖,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可不能放开喝。
安娜叫住女招待。“我们分开付账。”
“好的。”
安娜单手托腮,大大的蓝眼睛望着我。“圣特雷莎东西贵吗?像我这样租间房要多少钱?”
“确实很贵。很多人会选北边的科盖特,或者南边的温特塞特。”
“单室间多少钱?类似的小房间?”
“月租金600。”
“一间房?抢钱啊。”
我耸耸肩。“就是这个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