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我好像在刚才那妓馆里见过。”只是瞧了一眼,那妓馆里人声喧闹,走道里来往者密集,灯光昏昏暗暗,也不很确定。
“咚——”
素手轻挑,一声琵琶低吟。
那女子款款言道:“可惜了,今夜无月可赏,无风可鉴,不妨让小女子朱紫在此,给诸位弹一曲《风月吟》,以助食兴。”
望九听得入了迷。
那涂了红寇丹的纤纤玉手在弦上翻飞,好似一只舞动的蝴蝶。琵琶声时而叮咚脆响,如山中清泉,时而如泣如诉,缠绵悱恻,似人约黄昏下,少女埋怨来迟的情郎,语音娇娇……
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呼吸重起来,头有些昏沉。
哪里不对劲。
梁崇安神色一凛,他起身,拉起望九,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望九几乎是被他拖出来的。
她的身子发软,脚步虚浮,靠在他胸膛上,才不至于瘫倒在地,“梁崇安,我好像发烧了……”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灼烧她的四肢百脉。她口干得厉害。
“我要喝水……”望九喃喃道,“梁崇安,我好渴……”
“……”
他低垂的眼,是淡漠的,像冰原里的一面湖。映着她的脸,那圆圆的眼睛罩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红晕染透脸颊,染到了脖颈……
冰湖便有几分融化的迹象……
她攥住他一只手,贴到自己脸颊上。他的手凉飕飕的,那涌动的燥热缓解了几分。
只是,头仍是发晕。
手心里的热气源源不断地渗进来,梁崇安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另一只手,捧住她脸:“要喝水?”
她点头,神情懵懂茫然。
他说好,“马上就回家去喝水。”
他将手后移,到她脖子的位置。下一刻,一个手刀劈下去。望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瘫软的身体被梁崇安揽在怀里。他把她乱了的发慢慢顺好,随后,扛起,快步离去。
质子府里,魏季成摘了把垂丝海棠,在厅堂里的白梅瓶里刚插上一枝,一扭头,就见梁崇安走进来,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他眼皮一跳,迎了上去,“主公,这是……”
梁崇安不语,径自把望九放到躺椅上,道:“魏叔,拿一捆绳子来,要结实一点的。”
塌上是谁,魏季成已看得清楚明白,当即,脸色一白。再念及前不久主公被断发的事由,他便自认为明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