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贸然拔剑可能会让张子忠失血丧命,袁双卿想到这层,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大叫道:“住手!住手!”
长曦充耳不闻,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剑全拔了出来。
张子忠软软跌落在地,血汩汩地顺着伤口处往外喷涌。
他一直盯着袁双卿,眼里似装着千言万语。
袁双卿整个胸腔都在发疼,脑袋也完全懵了,她快步走过去拉开长曦,将张子忠扶了起来,用手捂着他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不让血继续流淌:“师父,你坚持住……”
长曦不说话,剑对准了她的脖子,再往前一寸,便能将她割喉。
袁双卿抬头看她,长曦的瞳孔像是浸了血,里面没有丝毫感情。叫她仿佛回到了狐岐山,那天晚上长曦手刃女鬼时,也出现过这一幕。
“阿白……”
她这才觉得自己太天真,生魂被放出的代价,竟然是长曦失去了理性,彻底变成了一个恶魔。
张一游的那些疯话言犹在耳。
“你看着吧,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鬼都是该死的。”
袁双卿盯着剑尖上往下流淌的血水,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落在她的手上,而后与张子忠的血流到一处。
整个视线都开始模糊。
你看着吧……
鬼都是该死的……
该死……
袁双卿颤抖着睫毛,闭上眼睛,没有一丝挣扎,将脖子往剑上送去。
锐利的剑锋划破肌肤……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
咣当——
.
凌波殿。
整个皇宫最冷清的殿宇,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传言,触怒龙颜的奴隶都会被遣送过来,秘密处决。在这里面的一隅,埋着无数的枯骨亡魂。
这里杂草无人清理,灰尘无人打扫,若不是非有路过的必要,不会有宫女和太监愿意从殿门前经过。
但这个地方,皇帝常常来。
不过这几天,齐哀帝的大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进军长安,皇帝疲于应付,亲自来不了,只是派人不断的往里面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