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便于称呼,袁双卿给女鬼起了个名字,唤她阿白。
对于这个稍微有些敷衍的称谓,女鬼表达出了强烈的抗议,摇着铃铛宣泄不满。
院门口栓了一条狗叫阿黄,女鬼觉得她是在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阿黄。
但是袁双卿早已不怕她了,同她单方面聊天的时候一直这样叫,叫着叫着女鬼便也习惯了,能淡然摇着铃铛回应袁双卿的种种问题。
又过了一个冬天,袁双卿发现自己能触碰到阿白了,她便想让阿白睡在自己身侧,说道:“你总这般站着,不累么?”
阿白摇了两声铃,回答她:不累。
“阿白,”袁双卿双手枕着头,看着女鬼所在的位置,眼睛忽闪忽闪的,认真道:“秋雨说,好姐妹之间会牵着手一起玩,还会在一个床上玩闹着一同睡去,她和春霞就是这样的,所以……你不愿意,可是在嫌弃我?”
阿白摇了两声玲,代表着否定。
袁双卿高兴起来:“那你上来睡,我不会打搅到你的,你若不喜欢我碰你,我便不碰。”
不一会儿叮铃作响,袁双卿敏锐的察觉到腿上有什么东西掠了过去,轻飘飘地落到她身后,声音才渐渐停止。
袁双卿转过身,帮她盖被子,看着被子鼓鼓的一团,里面却是空空的,咬着唇笑:“好奇怪……”
被子被掀开,女鬼用行动表示了赞同她的话,而后又是两声铃铛响,仿佛更远了些,袁双卿伸过手去,摸到一角衣裳,虽看不见却也知道,阿白应该是抵着墙壁的。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袁双卿问,蠕动着又靠了过去。
空气凝滞了半晌,忽然听到阵阵铃铛声,飘过她的上空,辗转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阿白!”袁双卿叫道。
她顾不得穿鞋,起身去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寒冷的朔风,割在脸上和脚上,生疼。袁双卿倒吸了一口冷气,未曾停留,就这样穿着单衣光着脚踏在院子的石板上,急切呼唤着:“阿白!阿白!”
隔壁很快亮起一丝黄蒙蒙的光,秋雨端着烛台从屋里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袄子,看清袁双卿的样子后大吃一惊:“你这妮子,怎的穿成这样出来了?发什么疯呢,快回屋躺着去!”
袁双卿在原地踱步转着圈,也不理会秋雨。
秋雨皱着眉头:“可是做了噩梦了?”
袁双卿只得含糊做答:“嗯……是……”
“要我陪你睡么?”秋雨自荐枕席。
“不用。”
袁双卿转身回了屋,上完拴躺回床上,也不管秋雨在门外如何敲门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