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躺在淤泥中,直到半梦半醒。
身上渐渐有些冷了,腹痛的感觉还隐隐存在着,我爬起来,捂着腹部将满地的狼藉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在这里过一夜,再回到爷爷那里去,好好照顾他,。
毕竟我是从十年后回来的,靠着自己对将来的一些预知,我想赚钱养活爷爷应该不困难。
将东西全部塞进包里,我踉跄着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几个杂乱的脚步声。
难道温航找了人来对付我?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两个高大笔挺的男人,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好像已经晕了,被拎着领子仰面拖着。他的头发很黑,沾染着半干的泥。身上穿着的,是我的校服。
我咬牙站直了,手上的包却抓不住,落到地上。
那两个人不远不近的站住,就势把温航扔在地上,砰地一声溅起不少泥水。
我抬眼看过去,天色虽然已经接近黄昏,可我还是很清楚地看到温航脸上的伤。
也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唇角也有殷红的血迹。
我吸了口气,就听到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说:“这小子还挺能打,我们两个好容易才制服他。”
他指指自己淤青的鼻梁,嘶了一声说:“看这儿,疼得我!”
说着说着就来了气,照着温航的下巴就是一脚,男生在昏迷中唔了一声,身子被踢翻了个儿,趴在泥水中。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两步走过去,把温航拉起来抱在怀里,愤然抬头,冷冷问:“你们是谁?!凭什么无故打人?!”
另一个人眼睛小一些的人笑了笑:“小姑娘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他指了指软软窝在我怀里的温航:“他反抗太激烈,不得已我们才用了点小手段。他大概会睡一个钟头。”
我以为温航是被他们打晕的,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不对,脱口而出问:“你们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淤青鼻梁的男人耸肩笑得不怀好意:“一小点儿镇静剂,这小子不知好歹,现在针头还断在里面。”
我忙拉开温航的胳膊左右察看,果然,他左臂的位置有些微的血渍,里面泛着一截银光,拔出来一看,是一枚三厘米左右的断针。
普通人怎么会随身携带镇静剂?!
我强作镇定,冷冷问:“你们什么意思?”
淤青鼻梁的男人还要说话,被小眼睛的男人制止,道:“我家老板就要到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亲自问他,我们只是照吩咐做事。”
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最开始,我以为这些人的目的是绑架温航,现在看来,竟然可能与我有关!
那两个人山一样立在面前,对方分明来者不善,我只是一个人,根本无力反抗,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我抱着温航蹲在地上,他睡得很沉,刚才没遮没挡的扑进泥里,弄得满脸都是泥巴,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
我给他擦了擦脸,渐渐露出细腻的肤色来,接着就听到淤青鼻梁的男人笑嘻嘻说:“刚才就顾着打,没来得及看清,别说,这小子长得还真不赖,可惜,脾气真他妈恶心,以后不好弄啊!”
我心里一阵烦躁,抬脸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说:“闭上你的嘴!”
那人被这么一呛,脸都有点儿红,却竟然忍着没发作,小眼睛的男人拍了拍他,他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一辆普通的黑色奥迪缓缓停在院门口。
两个男人同时收敛了神色,快速走过去,从外面打开了车门。
我不由自主看过去,里面最先伸出来一只黑色的皮鞋,踩在泥泞的土路上,分外的不符。
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里面慢悠悠钻出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细高挑的身材,抬眼向周围扫视的时候,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
站在车外面的两个男人十分恭敬地低下头,齐齐喊了声:“老板。”
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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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男人随后向前走了一步,附耳向那人说了点什么。
那人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一双弯弯的眼睛看过来,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秒,就滑到温航的身上。
男人看着温航,微微侧了侧头,问:“查清了没有?”
小眼男被问得有些含糊,犹犹豫豫的。
那男人便有些不耐烦,皱眉说:“有话就说!”
小眼男马上低下头,说:“刚才打斗的时候,这小子就沉着的不像个小孩儿,都没见他怎么害怕,他还以为我们是绑架的,就跟我们……”
那男人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一抬手制止了小眼男,径直走过来,指着温航问我:“他爸是温桓星?”
我只犹豫了一下,男人就点点头,回身就近踹了淤青鼻男一脚,那人竟被一脚踹趴下,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男人理也不理他,扭头来回打量着我和温航,然后冷笑了一声:“温桓星就温桓星!我怕他不成?!
事情已经开始脱轨。
男人长相很英俊,看起来斯文潇洒。有一头干练的短发,眼睛并不很小,却总是喜欢眯着,因而弯弯如新月。
他的眼睛似曾相识,我想了又想,才忆起重生前,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的。
那时我正在和温航办理离婚手续,正赶上黑道世家之子林恩惨死他乡。各大头版头条的新闻被都他弯眼的遗照占据,也因为这个,我和温航侥幸逃脱媒体的狂轰滥炸。
因而我对他是有印象的。
事实上,我们不该相识的。
然而因为我重生后强行打破温航的生命轨迹,随之而来的,很多人的生命都被我改变。
这是无奈的蝴蝶效应。
男人笑眯眯看着我,其实他并未在笑,不过是习惯性地弯眼罢了。不过他这幅姿态,却让我想起当年那些报纸上大幅的遗照。
简直,一模一样……
那时看报道,不过是一则看起来惊悚的新闻罢了。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并且预知了他以后的凄惨,我此时的心情还真是有些复杂。
如果没有记错……咳,希望是我记错,就算他为人再怎样恶劣,日后那种死法也未免太惨了些。
男人说:“徐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收起回忆,收起心里的怜悯,冲他冷冷道:“你是谁?”
他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叫林恩,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我很欣赏你,希望同你交个朋友。”
我抱肩扫视了下四周,这房间很大很华丽,类似于办公室与卧房的集合体,有沙发床椅,居然还有一个很正式的办公桌。墙壁上挂了很多显示器,此刻屏幕都是暗着的。
林恩靠在一个真皮沙发上,微微歪着头看我。
我知道他背景不一般,但也并不怕他。不知怎的,重生后对生死名利都看淡了,大概无欲则刚便是正解。
我直接道:“你抓我来是什么意思?温航在哪儿?”
他耸肩向后一靠,笑着对我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后一看,不由得大惊。
我身后的显示器不知何时已经全开,上面播着一个重复的画面。
那是一个类似拘留室的房间,三面都是水泥墙,还有一面是坚固的铁栅栏,房间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一个冲水马桶,旁边倒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