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代替妹妹发现母亲上吊的尸体,如果没有拒绝妹妹求助的电话......
令她封闭自己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不,应该说这样的痛苦,至少能够减轻许多。
说不定堇就不会疯掉了。说不定爸爸就不会自杀了。
而我也不会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一束精液喷在我的眼皮上,我抬起右手想抹,手臂却痛得没办法动。
另一股精液又飆上口鼻,浑身脏兮兮的,鲜血与汗水黏在一起,肛门被扩张到极限。
我觉得自己变成,像是深海的软体动物似的生物。一个男人一边激动地鸡姦我的屁眼,
一边粗鲁地揪着我的性器,咕啾咕啾玩弄着。我真想告诉他,这一点也不舒服,
在摩擦的过程中有几根阴毛被拔掉了,这会让人分心。况且屁股与身上的伤,
简直像发出信号般不停发疼,疼得发根发凉。勉力张开牙缝,另一个男人又扯着我,
想把我的脸按向他跨下,然而我灌满精液的胃部一阵抽搐,忍不住撇过头吐了。
呕吐物落在水泥地上的瞬间,我又挨了打,是耳光还是拳头实在分辨不出来,
祇是头昏脑胀地仰倒在地。混蛋。随便你们要怎样好了。反正我已经没办法了。
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伸出左手抓了某个人的脸,我能做到的抵抗就祇有这样---
接着又是挨揍,简直是与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力道,我几乎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在我体内或许有某种激怒对方的刺激物吧。
昏昏沉沉地,我呻吟了一声。
从肿胀狭窄的视线往下看,被踩踏过的阴茎似乎有点流血,不过没有大碍的样子,
因为被长时间轮流操着的时候,我竟然射精了。射精的同时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楚,
我双眼发黑,差点晕过去。后面被顶的快炸掉了,或许是角度不对的关係,
疼得实在没办法,乾哑地请求他们放过我,但受伤的声带能发出的声音太小,
蚊鸣一样的音量,得不到任何人注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满足。
街灯下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是刀子。切生鱼片的那种,锐利冰冷的银色刀刃。
绘里靠过来抚摸我耳朵上一个一个的环;每一个洞,都是立花当着她的面穿的。
长长的水晶指甲爱怜地摸着我的耳廓,刀刃贴上发际---我想我就要死了。
死掉的话就没有人送饭给妹妹吃了。
因为飢饿逐渐衰竭死去的乾枯的尸体,躺在房间里无人发现而发臭,生蛆。
亿万个蛆虫会慢慢吃掉她腐烂发酸的皮肉,吃得乾乾净净,最后剩下的,会是纯白,
纯洁的一副骨架吗?
她的灵魂会依然坐在房间,等亲爱的哥哥回家送饭,餵她喫食吗?
耳侧传来激烈的疼痛,生鱼片刀慢慢地割着我的耳朵,经过十几秒的时间,
我的两只耳朵,苍白的,穿着许多环的耳朵,已经被拋掷在地上了,
看起来就像在资源回收日丢出的,不祥的废弃物一样。
鲜血像涌泉似地从两边的伤口汩汩流下,后颈痒痒的。
刚开始不痛,真的不大痛。
之后才慢慢地痛起来,一波一波彷彿海浪打上岩盘,让人渴望翻滚哀嚎的那种痛。
我发出垂死老人似的尖锐呻吟,在天桥底下的回音隐隐作响,听起来十分可怖。
插在我肠道的阳具不可思议地软化,渐渐地,恐惧像是瘟疫一样在男人们眼中瀰散。
似乎是明白事情变得难以收拾,害怕麻烦上身,他们小声交谈后就决定收手了。
绘里在街灯下笑着,脸上虽然是笑着,但眼神却非常痛苦,她好像已经不行了。
握在她手中的刀尖不停发抖,她在黑夜里孤独地痛哭失声。
我双腿赤裸大敞,目光涣散,阴茎垂软在腿间,正缓缓流出因为痛楚而失禁的热尿。
从下腹到臀缝,从头顶到脸颊,甚至指甲缝隙也沾满了陌生男人腥咸的精液。
从青少年到现在,自慰射出的液体加总起来,都没有这一夜喷溅在身上的份量多。
绘里的哭声让我非常厌烦。
该哭的人是我啊。为什么她先哭得彷彿受害者呢。
费力地转动眼珠,斜睨绘里。我无声地谴责她,直到她脸色渐渐发白,转身离开。
垂下脑袋,我望着双腿间混杂着鲜血的尿液,在水泥地上映着灯光,像是一面小镜子。
脸颊因为瘀青肿胀而变得畸形,彷彿患了肿瘤,连眉毛也歪斜了。
两侧原本有耳朵的地方空荡荡的,大量的血流下来,如同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胸膛。
伸出狂乱发抖的手,拾起被割掉的耳朵放入上衣口袋。
我想站起来,但没办法。
大腿根部的地方因为过度拉扯,痠软得不得了。
重新倒地,刚好摸到了牛仔裤。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后方口袋翻出手机---按下标示着「立花道雪」的通话键。
铃声响了十几声后,转接到语音信箱。
不会是在和谁共度春宵吧?
我几乎要为自己的狼狈悲哀得发笑了。
再次按下了重拨键,仍然是语音信箱。我终于发疯似地,一阵一阵大笑出声。
声音就像是粗糙的砂纸一样,非常微弱,非常苦涩。
我的脸埋在布料里,泪流满面。
吶,店长先生。
你说我的发条不会轻易松弛,其实,你猜错了呢。
你会选择我,是因为你看到了自己的一部分啊。
我快要溺死了噢。
活着好痛苦啊。好痛苦啊。好痛苦啊。
好痛苦。